杜襲出聲道:“不是南崤道,有可能是北面的黃河。”
辛毗皺眉道:“黃河?”
“先前不是討論過嗎,今年黃河汛期的水勢很大,即使以晉軍蒸汽船之能,也很難逆流而上,何況中間還有數道落差極大的階梯,晉軍的船,是不太可能繞到我們后方的。”
杜襲出聲道:“起初我也是這么想,但最近這些日子,我越來越懷疑,晉軍這一路是佯攻。”
“黃河在汛期確實不好逆流而上,但如果對方是順流而下呢?”
“我早聽說晉軍先前攻打并州,占了河套平原,同時興修水利,引流黃河,之前鄴城之戰,就是用并州分流之策,破了先掘河之策的。”
夏侯尚皺眉道:“你是說,這次他們也會用同樣的辦法,讓黃河水流放緩,然后順流而上?”
杜襲出聲道:“黃河分流也要許多人才能做到,對晉軍來說,還會有些太麻煩了。”
“其實很簡單,他們只需要在河套平原建立碼頭和造船場,便可以建造船只,訓練水軍,到時候順流而下,堵住我們的后路!”
辛毗出聲道:“這怕有些難啊,且不說黃河水流湍急,三門峽等處更是有巨大的落差,他們的船隊只會卡在那里動彈不得。”
杜襲出聲道:“他們根本不需要去三門峽,要知道,黃河從南北方向折為東西方向的拐角,就是潼關!”
“晉軍要是主力去打那邊的話,潼關守軍是很難抵擋得住的,如果潼關失守,那邊離著長安只有三百里,這邊又何須再打五百里,按部就班去潼關?”
夏侯尚聽了,臉色大變,出聲道:“你的猜測很有道理,我們現在如何應對?”
“要是真的話,潼關現在說不定已經失守了!”
辛毗想了想,出聲道:“雖然確實有可能,但行形勢未必那么壞。”
“且不說河套平原缺少制造船只所需的巨木,想要打造一支船隊,花費的人力物力巨大,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成功的。”
“退一步講,他們即使造出了船,兵士未經訓練,也不適合水戰,最后還是要登陸作戰攻擊潼關,而這樣的船隊,能帶多少攻城器械?”
“而且即使晉軍拿下潼關,也要面對長安附近守軍的進攻,我們若是能及時趕回,對面便會陷入兩面受敵的窘況。”
“即使我們無力趕回,也可以通知南路的司馬大將軍,讓他派兵回援便是。”
夏侯尚沉思片刻,出聲道:“不能指望他,那邊也有那邊的難處,說不定那邊才是是晉軍主力。”
“我們這邊必須要先想辦法破局,現在大致可以確定,這出雒陽的一支,很有可能是佯攻。”
“既如此的話,我便派出將領出陣交戰,試探對方到底有多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