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李家宅子里,家主李繼業和夫人坐在院子里。
夫妻二人對坐煮茶,聽著隔壁小書房內孩子的朗朗讀書聲,夫妻二人的臉上難得露出些許欣慰。
“吾兒勤勉。”
“興哥確實勤勉,但是也不能成天在家里拘著讀書,袁家那邊不愿收下興哥讀書,咱們也得早些重新給興哥找個先生,莫要耽擱了時間。”
秦氏用著煮好的茶水遞了一杯給李繼業,李繼業接過茶水輕輕在鼻尖嗅了嗅,只稍微嘗了一口,便將茶杯放下,嘆了口氣,只道
“以前在家就想著將興哥送去那袁家書院讀書,結果沒想到遇見了這事。
本以為遭了難居然兩家還住到了一塊,我還以為是老天爺明示機會來了,結果”
李繼業又嘆了一聲,還是心有不甘。
都知道袁家書院挑選學生要求嚴格,只是沒想到到了現在這一步還是這般。
秦氏見狀,好生勸慰“興哥年紀尚小,學識多少是欠缺了一些。
雖然當時袁家拒絕了,卻也點出了興哥讀書上的一些不好的習慣,教之改變。又提點了以興哥的性子該選為什么樣的師父,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只是秦氏這邊話才說完,那邊就聽見一個嬌軟的聲音說道“大娘子這是什么話
興哥可是主君的兒子,自小聰穎哼依奴婢拙見,他們家那三位公子這被拘在家里念書,怕不是擔心我們興哥去他們家念書奪了他們家公子們的風頭罷了
他們這些讀書人啊就會假清高,慣是喜歡和人家泥腿子來往,借著人家泥腿子來捧著自己,咱們家哪能做那等自輕自賤”
“住口”
秦氏出聲喝止,她皺眉,盯著那周小娘,“你這話說的越來越不像話”
對周小娘那口不擇言說的話秦氏很是不滿。
“你的活干完了”
秦氏話鋒一轉,提到干活,周小娘眼底閃過一絲憤恨。
她站在原地沒動,也沒有回答秦氏的話,只是轉而看向一旁重新給自己沏茶的李繼業,殷切地喚了一聲“業郎”。
李繼業正要抬頭開口,不料石桌下的腿被人踢了一下,差一點他手中端著的茶水也差點不穩。
“今時不比往日,家里沒這么多丫頭婆子干活伺候,大娘子叫你做什么聽著便是。”
李繼業這番話說完,視線便落在了的秦氏那淡淡的臉上。
他到底是沒有看見周小娘聽見他這話的失望和憤怒。
“昨日你洗衣服洗到了中午才回來,要不是齊管事去了廚房搭把手,黃媽媽昨日中午飯都差點弄遲了。今日這衣裳你早日洗了回來。”
秦氏說完,周小娘見李繼業始終看向自己這邊,在又站了好一會這才不情愿地離開。
倒是她離開之后李繼業才柔聲說道“她好歹是興哥的親娘”
“所以我每日只讓她洗衣服,其他時候也沒讓她做什么。
要是她這點活計都不做,我一想到我的嫁妝養著這樣的人我就惡心。”
周小娘也不在,四下無人,秦氏面上的嫌惡再也不做掩飾。
因為西戎兵的進犯,他們李家也是逃離的艱難,李繼業將家里的現銀帶上,房子土地那是一個都帶不走。
一路上的顛沛流離,還有好幾次差點就陷入絕境,一路上來到這里也不容易,身上的銀錢更是花的七七七八八。
到了南邊這,他原先還想著以自己手里的那些錢應該還足夠重新買房置地,結果從落戶開始,那花錢更是如流水。
之后,這邊市面上能買的產業不僅價格貴的離譜不說,還有許多本身就不值這個價格,一時半會的他竟然沒能入手一塊心儀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