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中,又是一年。
梅老太帶著一家老小在堂屋里守歲,除了最小的梅澧實在太困睡了過去、翠兒因為懷孕也不能熬著先睡了。
其他人便都在堂屋里守歲,只不過這守歲的時間多少讓人覺得過得有些漫長了。
沒了梅淺在家,這個年過的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聽著炭盆里噼啪的柴火聲,梅老太若有所思。
“淺丫頭不在家,這炭火盆就是個炭火盆了。”
梅老太有些可惜地看著這圓乎乎的炭火盆,腦海里忍不住想起去年梅淺在的時候,這上面支著架子什么小吃不都放上一點?
梨湯、板栗、小燒餅……
就算小橘子放幾個在上面熱了也是極好吃的。
聽見梅老太的感慨,韓氏將旁邊簸箕里兜著的橘子拿過來,道:“娘,要不烤幾個?”
“烤幾個?你前兩天還說咳嗽吃點烤橘子,橘子扔灶臺
對于韓氏的自告奮勇梅老太很是嫌棄,家里其他人聽了出來,又想起來家里最近吃的飯。
唉!
這日子過得有些沒有滋味了。
真,沒有滋味!
眼瞧著氣氛冷了下來,梅石頭也主動開口,說起了自己走鏢的故事,打算熱熱場子。
“我這次押送的東西可不一般呢。”
“什么東西?”
家里人聽見梅石頭這么神秘兮兮,便張口問了一句。
“是……是棺槨。”
眾人:“……”
氣氛什么的好像更加不對勁了。
“哪來的?”
梅老太最先察覺到了不對勁。
就算是客死他鄉,扶棺回鄉的怎么會通過鏢行呢?
“江北的。”
梅石頭一說,房間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怎么還是江北……”
蔣氏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江北的人死了,棺槨送了回來。
這就說明對方的家鄉也不在江北,這時候冒著風險送回來,對方的地位也肯定是不低的。
不低的怎么還有這樣的風險呢?
“是一對父子棺。
據說父親是一城守將,后來城沒了人也就死在了那里。妻兒逃回江南的時候,兒子也在路上不幸身亡,后來有好心人收斂了父子二人的尸骨差人送了回來……”
“那這棺槨送到人家遺孀手中,豈不是很傷心?丈夫、孩子都沒了。”
韓氏像是想到了自己,一想到梅大虎當年的死亡,她都覺得呼吸困難起來,更別說連孩子也沒了。
“還好,我記得我們去送過去的時候,那位夫人雖然看著削瘦,但是精神狀態似乎很好,很是平靜地收下了棺槨。”
梅石頭當時也沒想到對方能夠那么平靜,當時送到的時候因為天色已晚,他們就在那邊的一戶人家花了點錢住了一晚。
后來他這才聽老鄉說那家的夫人其實早在從江北回來之后就一直有些瘋瘋癲癲。
時而清醒、時而瘋癲,一個人守著夫家的老宅子,平日里娘家的舅兄嫂子上門照顧著,也就是這半年這才漸漸好了。
想來已經是接受了事實,放下了吧?
你們也算是好運,沒在對方瘋魔的時候送過來,不然哪能這么輕松的離開啊?
梅石頭感慨了好一會,這一抬頭結果冷不丁地對上了他奶看過來的視線。
“奶?”
“你們鏢行,究竟是干什么的?”
梅石頭:口合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