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皺眉。
即便他沒有經過,可也聽過內務府慎刑司的板子有自己的章程。
除非是主子點頭,否則輕易不會打死人。
汗阿瑪要是想要發作四所之人,直接下令處死就是,不必多此一舉。
娘娘雖沒有吃齋念佛的習慣,可也不是因為兒子病殤就要宮仆償命的性子。
那,孟氏怎么就死了
九阿哥竟是難得得沉得住氣,并沒有表現出異樣來。
等到晚上,夜深人靜,他才小聲與妻子提起此事。
舒舒的心,立時沉了下去。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
舒舒沉吟著,輕聲說道“是孟氏的婆家人不容她爺回頭叫人打聽打聽,看看她家里如何再說”
這個并不難猜。
闔家都是內務府的,要是擔心受牽連,也是人情道理。
四十板子,就算去不了一條命,也是去了半條命。
這個時候疏忽照顧,想要做手腳,很是容易。
九阿哥本是滿心懷疑憤懣,聽了這話,被安撫住,坐起身來“還有這種可能,爺倒是沒想到”
“要不然民間怎么有句老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不說旁人,就是我額涅的奶嬤嬤,早年經歷也是故事這男人勢利涼薄起來,可比女人心狠”
舒舒挑挑揀揀的,說了吳嬤嬤下堂的經歷。
九阿哥有些拿不準,猶豫道“何以至此這都生兒育女了,半點情分都沒有”
舒舒瞥了他一眼道“誰叫男人慣會喜新厭舊舍下二十八、三十八人老珠黃的發妻,自有十八歲后妻等著要是日子無波無浪的,說不得心里嫌棄也就只是嫌棄;這能名正言順的換人,做什么不換”
九阿哥不滿道“干什么沖爺說這個,爺是那等好色無德的”
舒舒笑吟吟沒說話,眼神卻忍不住往九阿哥身上瞄了兩眼。
若是他真的那樣,那她說不得為了少幾個庶子庶女的,直接讓他的小兄弟歇菜得了
等到九阿哥吩咐姚子孝出宮打聽了一圈,就覺得意興闌珊。
孟氏丈夫果然早已續娶,娶的還不是旁人,而是出身高麗佐領的金氏寡婦。
這個金氏,是桂丹的姨母,九阿哥大舅母的妹子。
因搭上金家,孟氏丈夫去年還補了內務府錢糧衙門的缺。
內務府錢糧衙門,掌皇莊租賦,也是內務府中差事中難得的好缺。
“竟然還有這樣的男人,本是尋常人家,就是因妻子早年讀書過,選上皇子保姆,家境才起來旁人還沒落井下石,這枕邊人倒是催命,將前頭的幾個兒女分家的分家,嫁人的嫁人,只一心跟后妻過日子,待繼子、繼女比親生的都好金家也是,有眼無珠,怎么與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家結親”
九阿哥去了心中猶疑,輕松了不少,忍不住與舒舒吐槽。
舒舒嘆氣道“越是吃過軟飯的男人,越是容易絕情他受不得自己吃軟飯的日子,一朝翻身,巴不得將過去都抹了”
至于金家如何,舒舒就不好點評,畢竟是郭絡羅家的姻親。
實際上她記得那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至于孟嬤嬤之死
真的毫無疑問了
舒舒不那么想。
要是換個角度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