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倉促,八阿哥就是不放心過來囑咐兩句。
眼見著九阿哥處置的妥當,他便也匆匆離去了。
外頭天色幽暗。
大阿哥那邊打發人過來問馬車,定下了酉初出宮。
九阿哥聽了,就起身回了二所。
舒舒已經等著了。
她穿戴得整整齊齊。
夫妻倆想到一塊去兒,打算去送大阿哥夫婦一程。
他們平日出宮不方便
如今大福晉又是如此
今日是生離,再見就是死別。
舒舒道“我方才打發人去請十弟了,也叫人去了兆祥所”
九阿哥點頭道“應該的”
說到這里,他想起八阿哥那邊,還不知道大阿哥出宮的時間,就打發何玉柱去頭所說一聲。
這會兒功夫,十阿哥聽說九阿哥回來,也過來集合。
許是前幾日在皇陵祭拜生母的緣故,十阿哥這幾日都有些蔫蔫的。
眼下也沒有什么精神。
舒舒道“禮多人不怪,況且還不是尋常搬家將哥哥們的面子都周全了,不是壞事”
十阿哥點頭“弟弟曉得好歹,勞煩九嫂凡事想著弟弟”
三人沒有耽擱,就往乾東頭所來了。
沒有喬遷禮。
時間太倉促了。
一時之間,就算湊齊一份,也湊不齊六份,只能回頭一起補。
舒舒面色沉靜,可要說多么傷心難過,那就是扯謊。
說起來,她與大福晉就是數面之緣。
兩人雖是妯里,可差著年歲,也不住在一塊,前后打照面的次數,也就一掌之數。
可是畢竟是認識的人,還這么年輕。
今日,這就是送最后一程了
還是讓人覺得沉重
等一行人到時,內務府的馬車已經過來了。
皇子福晉制式的朱輪馬車。
平日里馬車不許進紫禁城,可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也有可以破例的時候。
例如眼下。
乾東五所,共用一個甬道。
馬車力夫一進來,立時驚動了其他幾個阿哥所。
四阿哥夫婦、五阿哥夫婦、七阿哥夫婦都出來了。
大家都明白眼前一別,卻是再見無期,總要來送送。
四福晉眼睛腫的桃核似的,五福晉也紅著眼圈。
七福晉還沒有顯懷,穿著寬松的衣裳,平底鞋,看著嬌俏玲瓏的。
許是懷孕的緣故,她感傷的多,也是眼淚花花的。
舒舒眼見著妯里們都在,就走了過去。
七福晉已經靠過來,頭歪在舒舒的肩膀上,低聲哽咽道“好好的,怎么就如此了”
舒舒嘆氣。
生老病死,都是不可逆、不可攔之事。
三阿哥那邊,也聽到動靜。
三阿哥與三福晉出來。
三福晉瞥了舒舒一眼,還是走了過來。
她耷拉著臉,舒舒也沒有湊上前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