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晉見舒舒望過來,也壓著話要跟她說,就起身跟四福晉換了位置,坐了過來。
“你是不是湖涂”
三福晉壓著聲音,小聲嗔怪著。
舒舒聽著這話,是真有些湖涂了。
自己最近做什么了
什么也沒做啊,就是準備過年了。
見她懵懂,三福晉搖頭道“想想都統府的年禮”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一,各處的年禮自然都送完了。
舒舒仔細想了想禮單,額涅的衣服料子,阿瑪的腰帶,幾個小的就是文房與弓箭這些,好像沒有什么不妥當的。
不止都統府,她娘家這邊,還有伯府、公府、老二房、康親王府、舅舅家這五家親族也都送了。
都是按照各家人口,送的一些既適用也體面的東西。
如伯府那邊,就有橘紅與柿霜兩樣,是伯爺父子正適合的。
公府那邊有人參與靈芝,彭春病著,這些都是滋補的好東西。
老二房那邊有兩件好朝珠,幾色壽字紋的貢緞,應該也會合二房母子的心意。
康王府那邊富貴,不缺好東西,舒舒就揀了兩盆寶石盆景,兩件玳冒首飾孝敬給姑母;表哥那邊,則是九阿哥挑的兩張玄狐皮。
至于舅舅家那邊,就是顏色比較鮮亮的寧綢、蜀錦這些好料子,還有幾樣閨閣年輕少女的首飾。
福松的大妹妹,就是在錫柱大婚時被八福晉譏諷的小表妹,轉年十三,也到了說人家的時候。
她性格綿軟,與父母都不同,對福松這異母哥哥也比較親近。
舒舒心里也就偏愛幾分,這些東西可以給小表妹穿戴用,留下也可以添在嫁妝中。
舒舒覺得自己盡心盡力的,可是到底是頭一年手生,也沒底,怕真有疏漏,就誠心請教道“是哪有什么不足么”
三福晉恨鐵不成鋼,道“荷包呢”
年禮里的荷包,跟銀封差不多的意思了。
舒舒道“加了呀,四對荷包”
三福晉湊過來,低聲道“太少了這個時候不想著家里,往后遇到事了,家里怎么給你撐腰爭臉面”
舒舒聽著,預感不大好。
“那三嫂送了多少回去”
三福晉帶了得意道“十六對荷包,另金爐、金插瓶、金執壺、金杯各一對之前在宮里,家里年年貼補,如今我們爺封爵開府,這禮自然也要抬起來”
說到這里,她帶了指教的口氣,道“你也拿出皇子福晉的做派來,我都聽說了,內務府的年禮可豐盛著,你們手頭也當寬敞了,該孝敬還是當孝敬起來。”
舒舒簡直是驚呆了“這禮單,是三嫂自己擬的三貝勒曉得么”
三福晉輕哼一聲道“他肯定舍不得,要貼補小老婆家,還要給那些門人散銀子,都是讀書讀傻了,只有奴才孝敬主子的,哪有主子給奴才送禮的還有衙門那邊,也是稀里湖涂,他現下在戶部行走,卻叫人給禮部尚書多預備份年禮,這叫什么事兒六部衙門里,戶部可是排在禮部前頭,好好的戶部不想著待穩了,還想要往禮部去,那不是走下道么”
舒舒聽著,只覺得頭皮發麻。
貼補小老婆家那個,不做點評。
給門人散銀子,這實際上就是個過場。
門下左領家中上有老人、下有幼童的,荷包賞下去,昭顯主子恩典。
可是在那之前,貝勒府的門人孝敬在前頭的,而且都不會少。
所以所謂的散銀子也好,賞銀子也好,實際上也是回禮。
回的薄了,提醒對方下回送禮豐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