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九阿哥,只有無奈。
誰叫這兒子笨,壓根就不會想到這御前請見不是家里父子閑話,牽扯也大。
他這個慈父,只能多操操心,提醒他注意分寸。
說話的功夫,父子二人也到了乾清宮。
九阿哥跟在后頭,小臉耷拉著,心里已經悔了。
就不該拿這么多
一匣子就夠了
不讓來自己就不來,還能省錢呢。
眼見著門口的人要攔著何玉柱與孫金。
九阿哥覺得是個機會,腦子里飛速運轉,想著找個什么借口留一半、送一半。
康熙已經看到兩人懷里的匣子,吩咐道“讓他們都進來。”
九阿哥生出的念頭又熄了。
他就指著何玉柱與孫金懷里的兩個匣子,道“兒子給您送孝敬來了,這不是再有幾天就要啟程了么,正好孝敬給汗阿瑪當零花錢。”
說到這里,他帶了不足道“原想要給汗阿瑪湊個整數的,結果福晉不知道這次都是預備孝敬給您的,叫外頭做成賞人使的錁子、項圈,給我們娘娘送去了”
康熙心里熨帖,很是受用,面上卻不顯,省得這小子翹尾巴,就澹澹的說道“朕又不缺這個,心意到了就行了。”
九阿哥搖頭道“心意到了,這銀子也得到了,要是盡用嘴哄人,那成什么了”
二十多斤的東西,聽著不重,可是從二所走到乾清宮也小二里路。
何玉柱與孫金眼見著有些吃力。
九阿哥見了,就道“汗阿瑪快吩咐人接了去吧,別摔了砸了腳,也不多,加起來是六百六十兩金子”
梁九功與魏珠隨侍在旁。
康熙看了兩人一眼,示意兩人接了。
九阿哥的目光黏在錢匣子上,覺得心疼,不想坐了,道“孝敬送完了,兒子先回,汗阿瑪先忙著。”
見他沒有啰嗦,康熙還有些不習慣,沒有立時叫走,而是問道“今天去你岳父家如何,做了報喜鳥,這回當了貴客了”
這說的是舉薦了福松阿哥為司儀長之事。
九阿哥面上帶了遲疑。
他想起了伯夫人的話。
伯爺的身體,關系著爵位傳承,岳父那邊瓜田李下的,確實不適合插手。
可是都指著伯夫人就好了
即便伯夫人查出什么,可要是伯爺懇求,念著夫妻情分,誰曉得會如何
說不得還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康熙發現不對,道“怎么了沒挨夸”
九阿哥想起了舒舒說的“大道直行”。
岳父念著兄弟情分,祖宗傳承的爵位不想奪。
可對于汗阿瑪來說,開國這些封爵,是酬功的,自然是樂意見有能者居之。
九阿哥就不著急走了,坐在炕邊,重重的嘆了口氣。
康熙帶了幾分幸災樂禍“是你岳父埋怨你自作主張了”
九阿哥舉薦福松,康熙想到舒舒身上,都沒有想到齊錫身上。
就是因為曉得齊錫行事謹慎,不會鼓動九阿哥求官。
九阿哥搖搖頭,道“不是那個,兒子今天是見了大世面了,這事說來話長,得從北巡時說起”
康熙手頭無事,眼見著其中有內情,也帶了好奇,點頭讓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