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張保住如往常一樣,將要處理的公務匯總,送了過來。
九阿哥接了,沒有立時叫他下去,而是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道“大人坐下說話。”
張保住以為九阿哥要吩咐差事,老實坐了。
九阿哥斟酌了一下,道“我看大人在文檔歸攏上能力不俗,在內務府有些大材小用,倒是戶部與刑部那邊,似乎更能發揮大人長處。”
小舅子都想著提挈,他也不忍心看著五哥的岳父一直在正五品的位置上熬著。
他就想著要是能推,也推一把。
四阿哥現下在戶部,對戶部略熟些。
刑部這邊,九阿哥過去看桉宗,正好知曉有幾個郎中要高升。
近日六部郎官升轉,就是以刑部、戶部、工部的郎中為主,就是因為這三部差事務實,容易出政績相比之下,吏部、禮部、兵部就差些。
張保住聽了,立時帶了窘迫,忙擺手道“內務府好,內務府的差事好”
九阿哥這大半年,也在學著怎么識人。
他想了想張保住在內務府衙門里好像獨來獨往,并不與同事往來。
就是對自己這個頂頭上司,也是例行公事,送了公文馬上告退,半句閑話都沒有。
九阿哥就有些明白了,這一位性子好像怕生。
怪不得當了十多年的筆帖式,又是有能力的,卻沒有升轉。
可是內務府衙門品級卻低。
現下不過是正三品衙門,用的是銅印。
除了最上面的一到五個內務府總管,下頭最高的品級就是正五品郎中,其次是正六品主事,正七品、八品的筆帖式等低品級官。
也不是外人,九阿哥就直言道“要是在內務府,怕是大人這郎中就是高位了,往上騰挪不開。”
張保住起身道“升到正五品,已經全賴九爺提挈,是之前不敢想之事,家父來信告戒奴才,讓奴才安分守己,盡心辦差。”
人各有志。
聽他這意思,是滿足郎中的位置。
九阿哥點點頭道“那就隨大人心意。”
張保住躬身退了出去。
九阿哥用了半個時辰,就將手頭的公務處理完,叫了當值的筆帖式,將公務送到各司。
隨后,他就從內務府出來,直奔宗人府去了。
昨日伯夫人告狀,宗人府拿人,后續呢
九阿哥覺得,自己這個皇子女婿該露面了。
這么大的事情,岳父、岳母指定擔心,自己去趟宗人府問個七七八八,就可以去都統府了。
九阿哥心里美滋滋的。
到時候再問問福松分戶了沒有,要是分了,那他就去吏部,將福松的司儀長先敲定。
而后福松就可以給尹德打下手,等著解凍,就盯著工部與內務府修建皇子府。
兩人相處著,也就自然而然的相看了,親事成不成的都有個后續。
九阿哥想的很美,到了宗人府,就去找十阿哥。
十阿哥也留心董鄂家的官司,剛跟經手的主事問了詳細。
“什么,不能判”
九阿哥覺得莫名其妙,道“不是婢妾么,戶下人,這不當按謀害主子論”
不說斬監候,是不是也該絞監候
十阿哥道“律法如此,趙氏添的罌粟殼是藥不是毒,此藥也是常用作止瀉后,伯爺年后正好有下痢之兆還有加鹽這個,伯爺還活著,就是咸澹口,她要是不認罪,這條也不算大過錯”
九阿哥眉頭擰著“那不是便宜了她”
十阿哥這才壓低了音量道“等到伯爺過身,就是謀害了,不是毒也是藥”
根據大夫的脈桉,伯爺也就是熬日子了。
九阿哥還是覺得不爽快,道“那都統府來人了么”
十阿哥點頭道“珠亮跟福松來了一趟,送給看守那邊兩個銀封,托著看顧一下那個大夫。”
九阿哥撇撇嘴,道“他也不清白,要不然就在伯府住著,隔三差五的平安脈,怎么就沒看出來伯爺不對勁你九嫂就是翻翻本草跟幾本手札,都能看出個一二,他看不出來”
十阿哥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