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岳父那邊之前選的女婿候選,就曉得舒舒是個愛過清凈日子的。
自己卻讓她費心許多。
舒舒就道“爺別說這樣的話,我聽著不落忍,我可沒后悔嫁給爺,要是爺哪天后悔娶我了,哼哼我可還記得清楚,當初有人想要去御前請旨退婚”
說到最后,她面上帶了不善。
九阿哥忙求饒道“方才說好了不找后賬,開頭那一個月,爺是犯渾了,都翻篇,都翻篇”
舒舒這才勾了他的手指,帶了認真,道“那往后再遇到什么事情,爺可別像今天這樣上來就興師問罪了,我心里也不愛聽這個,好像說我是烏鴉嘴似的剛才我說爺愛招事,爺也不愛聽,往后再遇到什么,算咱們倆一起招的”
見她如此,九阿哥越發后悔,忙道“爺保證,沒有下一回了,爺就是覺得太巧了,心里才亂了,怕你平日里跟爺隔著一層”
看著這樣的九阿哥,舒舒眼中多了笑意。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
舒舒沒有產生過這樣濃烈的感情,卻是樂意做個松弛感的女人,自己舒服,身邊人也不會累。
她就很真誠道“我之前跟爺說,讓爺遇事跟我商量,我自然也會如此啊”
“就像這回,也是因為去年經了爺的熱癥,有些嚇到了,怕認識的人也如此,才跟爺提了章嬪”
“我又不是菩薩,想著普度眾生,其他庶母不是也沒想起來”
“還有藿香正氣散,聽起來不是什么靈丹妙藥,可畢竟是古方,要是能要對癥就更好了”
“我還想的跟爺白頭偕老,不單爺的身體要愛惜,我也早說過,自打三十三年大病一場后,我就是最怕死的”
九阿哥帶了心疼,還有些遺憾,道“咱們指婚太晚了,要是也跟四哥、八哥他們似的,十來歲就定親,那你不舒服,爺肯定帶了太醫去找你,也會試試洋人的方子”
舒舒笑笑,沒有接話。
接什么呢
這娃娃親,略有些不吉利。
那三對,可沒有一對夫妻白頭的
清溪書屋。
梁九功低著頭,看著地上的金磚,不敢抬頭。
才出來半天,惠妃打發人來了。
來了兩個。
除了延禧宮的首領太監,還有個年輕的宮嬤嬤,是章嬪的人。
如今兩人都在外頭候著。
皇上手中拿的,是惠妃的親筆信,跟著信件還來的,還有一份脈桉。
是章嬪不好了
就算這半年皇上冷落了章嬪,可是誰曉得以后呢
這些年后宮的主子們各有風光,可是受寵最長久的除了宜妃,就是章嬪。
當年章嬪口封為嬪時,才二十來歲。
現下一子兩女,等到下一次封后宮的時候,說不得還能再升一格。
惠妃的信中,從章嬪往延禧宮求援說起,主仆兩人的告狀,又寫了太醫院太醫與醫婆診看的結果。
章嬪是兩個病癥,除了肝郁,就是婦疾,混在一處,經血不通,乳癖日重,夜不安枕。
康熙看著,心中惱極。
年前年后才梳理了一遍宮里,阿哥所、公主所不妥當的人都清退了。
跟赫舍里家與佟家相關的宮女、太監,也都清退了。
只有東西六宮,因為向來肅靜省心,惠妃與宜妃都是靠譜的,他才沒有叫人犁一遍。
結果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人敢欺凌宮妃。
章嬪的脈桉,之前也遞到過御前。
看到“肝郁”,他就誤會了,以為是嫉妒不容人的緣故,才想要冷落章嬪,讓她懂事些。
“乳癖”
康熙想起逝去的孝懿皇后,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