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吃了大半,才放下叉子,看著瓷白的素盤,又看了眼方才的碗,也是素的,就挑剔道“老九你怎么回事啊又沒有人跟你借銀子,裝什么窮用這個待客,也太輕慢了”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道“您還曉得自己是客客隨主便不曉得么還挑剔盤子,就您家描金畫彩、滿眼富貴行了吧”
這套白瓷還是福晉的嫁妝之一,是專門定制的器皿。
別說外頭,就是宮里內造辦,沒有方子也制不出這個來。
三阿哥道“咱們兄弟,我才不挑禮,換了外人試試”
九阿哥撇嘴,外人敢這樣碎嘴子,他早就直接攆人了。
現下他也不打算慣著三阿哥,提了旁邊的茶杯,對三阿哥舉了舉,道“您守禮,曉得這是什么意思吧”
三阿哥卻是屁股沉,沒有起身的意思,看向四阿哥道“老八那里,明天什么章程,怎么上禮”
四阿哥被問住了。
兄弟娶福晉有先例可循的,可娶側福晉還真沒有先例。
他看了三阿哥一眼,很是厚道的說道“應該是從大哥的例遞減吧”
他沒有提從三阿哥的例,怕數額太少,傷了體面。
三阿哥皺眉道“這也不能從吧,大哥跟咱們不一樣,老八是惠妃母養子,他們關系更親近些”
四阿哥不說話了。
不是這樣論的。
即便心里分了遠近親疏,也沒有必要在禮單上差等。
三阿哥又看向九阿哥,想了想沒吱聲,看向十阿哥,道“老十你說呢”
十阿哥道“輪不到弟弟說啊,弟弟是小的,隨大流就是”
眼見著三阿哥還要歪纏,連體面都不要了,四阿哥坐不住了,起身道“不早了,三哥咱們回吧”
九阿哥跟十阿哥都起身了。
三阿哥心中忌憚,也不敢多坐了,起身道“走吧”
沒走兩步,看了眼小幾上的瓷碗,道“這個冰點心挺好吃的,夏天吃著正合適,老九你看”
九阿哥道“金貴著呢,這一小碗總要幾錢銀子,要是三哥您想吃了,只管打發人拿銀子來取”
三阿哥還想要說話,四阿哥已經大踏步的往外走。
九阿哥與十阿哥也跟著出來送人。
三阿哥這才不情不愿的跟上
正房,舒舒也在吃西瓜。
不愧是大興的西瓜,就是好吃。
去年還只是叫人試種,今年那個小莊,幾百畝的沙土地,大部分都種上了西瓜。
他們有自己的酒樓,也要鮮果供應。
至于剩下的,就是走禮好了。
一家送兩車也沒有幾兩銀子,卻是正應季。
等到九阿哥過來,舒舒已經吃了半盤西瓜。
九阿哥見了,道“比太后前幾日賜的好吃,明年叫人多施肥,也養幾個瓜王出來”
舒舒點頭道“也好。”
到時候進貢到御前,回頭再送旁人的時候,西瓜也跟著漲身價。
九阿哥就說了四阿哥的來意與三阿哥的鬧劇。
“四哥還真是厚道人,恨不得親力親為,曉得的是對弟弟,不曉得還以為是對兒子呢”
九阿哥滴咕著。
他心里覺得怪怪的。
雖說兄弟之間有情分,這樣操心也不算什么,可是卻也擔心。
“之前是擔心八哥忍氣吞聲,要看四哥的臉色;現下卻擔心四哥這好心得不到好報,回頭傷心了”
九阿哥唏噓道“人心真是偏的,還容易變”
舒舒道“爺想那么多做什么,個人有個人的行事做派,只要咱們在規矩里,旁人挑不出錯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