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提及“從母”兩個字,舒舒想起這兩天得的高麗參,道“年貢才過去多久,怎么朝鮮又上貢了”
朝鮮是出了名的白銀短缺,每年的上貢由高麗參折算,并且還得了恩典,允許使團朝貢時在京城販賣高麗參,用來換白銀帶回朝鮮。
前些日子,就有朝鮮使臣過來,還專門給九阿哥送了高麗參。
九阿哥撇嘴道“窮鬧的唄,一年朝貢四回還不知足,找借口來了第五回,總這樣朝廷也受不了啊,汗阿瑪已經下旨,以后不許因其他事情增加朝貢次數,否則就要停了他們的朝貢。”
為了彰顯宗主國的氣度,禮部與理藩院那邊給朝貢國回的賞賜,遠遠多過貢品。
一來二去的,朝貢就成了藩屬小國擼羊毛的手段之一。
一年一貢增為兩貢,再增成四貢。
九阿哥聽著,都覺得心疼,道“也就是不干爺的事兒,否則爺肯定想個法子將這便宜占回來”
舒舒就提及朝鮮的“從母法”。
除了王室跟宗室之外,其他的社會身份取決于生母身份,稱庶孽禁錮法。
不管生父什么身份,生母是貴族則為貴族,生母是中人則為中人,生母是賤民則為奴婢。
九阿哥聽了,若有所思,道“那不是跟太祖時情形差不多,再往前說,秦漢時應該是差不多的情形”
太祖時,只有福晉、側福晉的兒子分給了旗份,庶福晉的兒子只能給哥哥們做旗屬。
太宗朝時,也是如此,就比如逝去的老國公。
說起旗份,九阿哥想起一件事,道“爺明天去宗人府看看,那諾尼的官司也該開始審了吧”
真要按照十弟說的,兄弟倆多是要往正藍旗去的,那這官司說不得真的與他們相干
次日,十福晉過來了。
他們夫妻跟著去暢春園住了大半月,前幾日太后回宮,他們才跟著回來。
“十五去的紅螺寺,天呢,馬車排出去好幾里地”
十福晉趴在炕幾上,一邊吃著軟乎乎的年糕,一邊說著去紅螺寺的見聞。
“上回還沒有觀音道呢,這回也清理出來了,全是磕頭的,一步一磕,我開始還不想磕來著,想想去了也去了,還是磕吧,要不心里覺得不吉利”
“腰都直了,腿酸的第二天都打顫,還出了一身汗,不過晚上睡著香”
“看到觀音像時,就覺得不累了,要是在跟前住著,說不定我也天天去磕呢”
“碰到莊親王了,也磕頭來著,還帶著庶福晉,跟咱們差不多大”
舒舒笑著聽著,累了半天,晚上睡得當然香了。
莊親王這心夠誠的,別把十六阿哥的親王帽子給扇沒了吧
十福晉又道“紅螺寺里散著種的竹子都沒了,就剩下幾片挨著的,都用高墻圍了,還有牌子掛著,和尚守著”
說到這里,她有些犯愁,道“我們家的竹子沒有發芽”
這說是去年五阿哥分給各家的竹子。
在暖房里用大盆養著。
舒舒道“沒事兒,我們暖房的那幾株都發芽了,等過了清明,直接移栽在你們院子里。”
十福晉立時歡喜了,先點頭,隨后又搖頭,道“清明還不暖和吧別凍著了,端午節也行”
舒舒道“隨你”
十福晉又遲疑了,道“那還是叫人去紅螺寺問問侍弄竹子的和尚,萬一竹子移栽時也怕熱呢”
舒舒不知道怎么勸慰了。
關心則亂,自己說什么都不好。
她就岔開話,問道“三嫂家的小格格好看不好看”
前幾日是三福晉嫡長女“洗三”,除了舒舒不方便外,其他妯里都去了的。
雖說三阿哥與三福晉這兩口子的行事有些一言難盡,可是夫妻倆都是好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