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九皇子府,正房。
九阿哥正在跟舒舒說李蟠這個人,這也是前幾年的傳奇人物。
“會試的時候,旁的應試舉子帶的是食盒,他帶了一個面口袋,好大個,等到護軍驗看,是三十六涸饅頭,原來他是徐州人氏,身量高壯,食量驚人”
說到這里,他帶了唏噓道“早先即便是趣談,也沒有幾個人會笑話,那是狀元呢,譏諷的話顯得嘴臉嫉妒可憎了些,自打去年點了順天府鄉試主考,這餑餑狀元就又在外頭說開了,被人咬著他舞弊,多半聽了這個,當他出身寒苦,手腳不干凈了”
因福松的緣故,舒舒對去年的順天府鄉試比較關注,不過因為主考是臨期才指派的,知道的并不多。
順天府是解額大省,康熙三十五年之前是民籍六十三人,八旗二十四人康熙三十五年增加各省解額,順天府的民籍增加為八十人,八旗三十人。
實際,這些民籍舉人,很多都是國子監生,監生入監,可以在京城參加順天府鄉試,這就是為什么大臣子弟會扎堆的緣故。
“要是高官顯宦主持這一科鄉試,未必會鬧出這么大動靜。”舒舒道。
現在動靜這么大,不過是因這兩位主考沒有根基。
讀書人鬧事兒,說沒腦子也是沒腦子,說有腦子也有腦子。
會權衡利弊,不會真的雞蛋碰石頭。
九阿哥想了想,道“康熙三十六年下半年的時候,這兩位都在書房輪值過,就是這幾門功課爺跟老十都不心,后頭他們就去教十二阿哥他們去了,沒想到會卷進這種事情中。”
舒舒道“宦海沉浮,說不得就是如此了。”
九阿哥想了想,道“鬧了這一出,總要有什么證據吧,不知是不是兩位有什么不謹慎的落在外頭,或是家里妻室兒女有什么不清白的地方”
無風不起浪。
舒舒也說不好,只是想起福松說的明府嫡孫,好奇道“納蘭容若的嫡子才學如何,怎么悄無聲息的”
她們家跟明珠家也是姻親,有來有往的,可是都鮮少聽聞長房幾個孫輩的消息。
九阿哥搖頭道“不知道,沒怎么聽說,按理來說他們家的孩子,成丁該補侍衛”
舒舒道“應該是叔侄年歲太近了。”
明珠的次子跟三子都算是老來得子了,跟侄子們年歲相仿。
納蘭家的侍衛缺,之前是明珠次子,后來是明珠三子,也就是舒舒的表姐夫。
雖說涉及科舉舞弊事情都是大事,可是不與他們夫妻相干,他們閑話幾句就放下
結果午飯之前,十阿哥來了,帶了張檄文,士子揭世文。
“南城都貼遍了,宗人府一午沸沸揚揚的,都說這個來著,回鬧這么大動靜,還是順治十六年的時候”
十阿哥將檄文遞給九阿哥道“不過這科確實巧了,中堂四五家盡列前茅,部院數十人悉居高第倒是也不算說錯”
九阿哥接過來看了,讀得津津有味兒,道“這都指名道姓了,說的跟真真似的”
說罷,他遞給舒舒,道“你瞧瞧,爺之前還尋思是不是無風不起浪,看了這個反而覺得都是扯淡了”
舒舒也接過來看了,去年鄉試的“官二代”、“富二代”一個沒落下,全都榜有名,被揭了老底,或是點名父兄官職,或是提及豪門出身。
年羹堯也占了一句,“攜湖撫資囊潛通一萬”。
只看這一句,就曉得其他人的點評多有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