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說著話,馬車進了西安門,到了張宅。
伯府的馬車,都是有規制的。
黑轅輪,綠蓋,四角青緣,皂幃。
門房看到馬車,就曉得這是侯夫人或是伯夫人的馬車,立時打發人往里通稟。
姚夫人早等著了,得了傳話,就帶了長媳迎了出來。
覺羅氏也由福松扶著,下了馬車。
姚夫人上前,就要屈膝道福“老身張門姚氏見過伯夫人”
她用的是清語。
說是入鄉隨俗也好,說是識時務也罷,畢竟現下是大清的天下,他們又住在皇城里,四下里都是旗人。
覺羅氏忙攔住,用漢話道“您太客氣了,不必如此。”
姚夫人聽了,也改了漢話。
而后,姚夫人又給覺羅氏介紹長媳,道“這是老身的長媳顧氏”
張廷瓚發妻早年病逝,現在這一位繼室是他翰林院前輩的女兒。
顧氏也對覺羅氏道福,覺羅氏扶了起來,道“恭人請起”
福松上次來沒有見到顧氏,這也是頭一回相見。
怪不得張廷瓚也惦記著求子,這一位繼室也不算年輕了,估摸三十來歲。
“福松見過恭人”
福松就也拱手為禮。
顧氏看著福松,臉上露出慈愛來。
她嫁過來的時候,兩個繼子已經送回桐城老家讀書,夫人家務操勞,小姑多是她在照顧。
如今看著福松,也有幾分看女婿的意思。
一行人就進了張宅。
這回主要是相看四姑娘的。
等到賓主入座后,姚夫人就吩咐人請了四姑娘進來。
一看這身量容貌,覺羅氏就愛了。
姚夫人年歲在這里,即便看著年輕,也是芳華已逝。
四姑娘這里,卻正是青蔥水嫩的時候。
覺羅氏拉著四姑娘舍不得放手,道“瞧著四姑娘,就仿佛瞧見我家那小姑奶奶,我猜姑娘是個愛看書的,對不對”
四姑娘靦腆的點點頭,道“福晉也愛看書么”
覺羅氏笑道“打小就是個小人精,除了看書,再沒旁的喜好,跟小老師似的,福松他們幾個小的,都被他們姐姐教過。”
四姑娘笑著聽了,心里松了口氣。
雖說八旗這些年推行儒教,可是那是在官員身上,聽說許多女卷連漢話都不會說,更不要說是漢文。
董鄂家不一樣。
覺羅氏從手腕上摘下紅珊瑚福字手串,給四姑娘套上了,道“不單福松姐姐愛看書,福松兄弟說的姑娘,也是個愛看書的,回頭你們姐妹認識了,正好可以作伴學詩作畫,打發時間”
四姑娘聽了,帶了幾分向往。
從她落地,張家就已經顯貴,并沒有同齡的小伙伴可以往來。
聽到有跟自己喜好一樣的閨閣少女,她倒是比見到福松阿哥更上心些。
姚夫人自己就是個才女,聽不得那些“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話,也沒有自謙,而是接著話道“那感情好,總不能閉門造車,也要多跟旁人學習學習,見識見識八旗才女”
同樣是女子,姚夫人也羨慕八旗女子的日子。
未出閣之前肆意,出閣之后只要娘家體面,腰桿子也挺拔。
她也是愛寫個詩啊、文啊的,可是稿子都收在箱子里。
等到丈夫致仕還鄉,自己也不用在意物議的時候才能拿出來。
八旗女子卻沒有那么多顧忌,分家就是分家,都是真正的當家主母,親族都是兩家人,彼此不干涉,更不要說堂親族人,壓根就管不著,想要刊印就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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