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的心沉了下去。
這不是簡親王的意思。
這是皇父的意思。
莊親王府典儀冒犯九阿哥之事,還有信郡王府姻親偷竊九皇子府之事,皇父都要落在雅齊布頭上。
雅齊布羞憤地直翻白眼。
石貴卻不是空嘴白話攀咬雅齊布,什么時候吃的酒,同席者若干人,就近坐的某某人,聽到了哪幾句話。
人證、物證俱全。
雅齊布開始還不認,打了兩輪板子,才松了口,道“是小人心疼我們主子,素來友愛兄弟,待九爺如胞弟,九爺待我們爺也恭敬,可自九爺大婚,受了九福晉挑唆,疏遠我們主子,還曾訛詐了小人主子兩處產業,小人心里不忿,就在外抱怨了兩句”
簡親王與蘇努聽了這話,都皺眉。
這就是刁奴可恨之處,不但要攀咬九阿哥,還要攀咬女卷。
八阿哥臉色漲紅,道“渾說什么,快閉嘴吧”
十阿哥冷笑道“要不是我從頭到尾看著,倒是叫你顛倒了黑白看來你真是老湖涂了,明明是你主子大婚后疏遠了兄弟,就是前年五月的事兒,頭所、二所怎么生的嫌隙,皇上都記得的,真要是跟女卷相干,這牽扯進去的也是頭所的女主子”
說到這里,他打量雅齊布兩眼,道“至于好好的皇子福晉,怎么就被激出心火,懟天懟地的,是不是還要問問你們老兩口你們老兩口留了個老姑娘,將頭所當成自己的地盤,怎么激的女主子”
八阿哥聽不下去了,低聲道“十弟,還請少說兩句,給哥哥留幾分體面。”
十阿哥看著八阿哥,耷拉著臉,眼神幽深,道“方才這奴才攀咬九哥不恭敬、九嫂不賢的時候,八哥怎么沒想著給九哥、九嫂留幾分體面”
雅齊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他的供述少不得為人關注。
按照他這個說辭,倒像是九哥“自作自受”,他自己倒是“忠心護主”,文過飾非,可惡至極。
十阿哥望向簡親王道“八貝勒身在局中,恐有被蒙蔽之處,我卻是旁觀者清,曉得這奴才夫婦在八貝勒府的分量,一個內管事,一個外管事,把持著貝勒府庶務,倒是將正經的女主子當成了擺設,去年八福晉先是小產、后是有疾,未嘗沒有這奴才夫婦私心迫害的可能,還請王爺徹查此事”
八阿哥變了臉色,望向十阿哥帶了薄怒。
十阿哥神色平靜。
他曉得不能順著雅齊布的供述去查,否則會將外頭的視線引到九皇子府。
到時候是非黑白的,沒人會在意對錯,都會惹人非議,成了談資。
那就要揭開更大的新聞,讓大家從九哥夫婦身上將注意力移開。
簡親王看出十阿哥有私心,可是也沒有攔著。
畢竟他曉得,皇上已經有了決斷。
雅齊布也好,八貝勒府也好,就是皇上推出來給宗室王公平息憤怒的。
他臉上也緊繃幾分,看著八阿哥道“八貝勒,涉及皇孫血脈,就不單單是八貝勒家事”
十阿哥還真不是信口開河。
這雅齊布之女如今就在八貝勒后院做格格,要說他們老兩口早有私心謀算,也是情理之中。
八阿哥面上帶了羞憤,心里卻是轉得飛快。
事已至此,不是他想要攔就攔得住的。
不過卻也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