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曹寅生了長子,就讓曹順還宗了,不過還是將侄兒留在身邊跟著學差事。
一直到去年九阿哥跟著南巡,正需要人手,曹寅才“舉賢不避親”,推了自己的侄兒出來。
曹順這樣的年紀,應該早就結婚生子了。
曹順情緒有些低沉,道“奴才比主子虛長五歲,三十五年成親,三十七年內子亡于產關,只留下一個女兒,去年伯父、伯母曾提及續弦之事,因奴才要進京,就耽擱了”
九阿哥聽了,不由皺眉。
他現在后怕的不行。
早先的時候沒有留意,還不覺得多,等到一留意,發現生孩子太危險了。
元后是亡于產關,小棠、小松的娘是亡于產關,如今曹順的原配也是亡于產關。
他實在忍不住,探出胳膊去握著舒舒的手,緊緊地握住。
舒舒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安撫了九阿哥的不安。
曹順見個正著,面上發燙,不好抬頭了,忙低下頭來。
舒舒見狀,就瞪了九阿哥一眼,掐了一下他的手指頭,放下了手。
九阿哥這才放下,輕咳兩聲道“你家在京里有私宅么還是住在皇城的官房里”
曹順躬身道“還在皇城的官房里,不過前些年在磁器口也買了一處私宅,防著老家的人過來沒處安置。”
磁器口,已經在崇文門外,是南城地界了。
九阿哥道“那皇城的官房幾間,寬不寬敞”
曹順道“還是奴才祖父生前的賜宅,是個三進院,三十七間房”
在包衣人家中,算是寬敞的了。
畢竟曹順祖父生前任江寧織造,后頭卻是掛了戶部侍郎銜的。
九阿哥道“你自己看吧,皇子府后頭還有空院子,要是想挪出來就挪出來,要是想要回家就回家”
曹順聽了,面上帶了猶豫。
九阿哥看著他道“這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是因你們家行的是漢人規矩,長子需要侍奉父母”
曹順搖頭道“并不是,奴才也是打算搬出來的”
說到這里,他的笑容有些苦道“奴才打小跟在伯父、伯母身邊,與父母兄弟關系漸疏離”
九阿哥不以為然道“那就搬好了,那不是正好,也從了滿洲舊俗,有什么可磨嘰的”
曹順點頭道“主子教訓的是,是奴才小兒女態了”
九阿哥又問起路上行程道“你去的時候用了四個來月,回來的時候倒是快了,爺收了你的信,還以為要五月底才回來”
曹順帶了幾分不好意思,道“去的時候奴才不熟悉道路,也有些水土不服的癥狀,中間耽擱了幾日,回頭的時候沒有耽擱,就快了”
九阿哥聽著,倒是并不覺得意外。
人是骨肉之軀,又不是鐵打的,這趕路勞乏,生病也是尋常事。
幸好曹順年輕,看著除了清減些也無大礙的意思,要是真的折在路上,自己心里不安,也會挨皇父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