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司中層職官有兩個郎中、六個員外郎、一個主事、一個委屬主事,還有一個在錦州糧莊值年的委屬主事,下面還有催長、筆帖式等二十八人。
這么多的人,即便利益牽扯,也未必鐵板一塊。
高衍中仔細聽了,沒有說什么勸阻的話,痛快地應了下來。
別說是九阿哥,就是高衍中聽了,也覺得難受。
之前還以為九阿哥將內務府攏在手中,現在看來是被內務府那些老狐貍聯手欺瞞。
“這兩年奴才升了郎中,還去裕豐樓吃過席,實沒想到他們每年只交四十八兩銀子的租金”
這是皇城里,別說租四合院,就是直接租幾間廂房,一年也要三、四十兩銀子。
皇城外,地安門大街的鋪子,兩間門臉一年也要大幾十兩銀子。
“小心些,不必打草驚蛇,也不必引火燒身”
九阿哥叮囑道“你可要好好保住自己,別眼見著前程好了,人反而頂不住了”
高家本也是包衣中的世宦人家,他祖父、父親官職也不算低,可是就是沒的太早了,孤兒寡母的陷入困頓,日子就艱難起來。
高衍中笑道“您放心吧,奴才正干得起勁的,還想要多跟著九爺當幾年差,肯定會好好的”
九阿哥點點頭,道“好,那爺等著,等你十年八年熬足了資歷,也晉個內務府總管,叫爺省省心”
高衍中點頭,覺得自己充滿了干勁。
有何不可呢
只要他好好當差,功勞夠了,資歷也足了,說不得真有那一日
盡管心里雀躍,可是出了九皇子府的時候高衍中還是收了臉上的笑,騎馬回家去了
毓慶宮里,正院。
阿克墩扯著弘皙,怒視著太子妃,紅著眼圈道“我額娘不是偷竊,您曉得那不是偷竊”
他要氣炸肺,可是這大半年下來,也成長起來,多了規矩,言語間也不敢放肆。
“是額娘孝順,念著家中父母老邁,她賞賜之前,都跟我說過了”
說著,他帶了哽咽道“所以不是偷竊,就是賞賜,求您了,叫人放了我額娘吧”
太子妃看著他。
不管性子如何,阿克墩對李氏的依賴與孝順卻是真真的。
至于什么說過了,這就是編瞎話了。
阿克墩并不是大方的性子,對自己的東西護得緊著。
外加上他之前脾氣大,李氏對這個長子素來是哄著的,就是挪用兩個阿哥的私庫,也是次子那邊挪用的更多些。
阿克墩這樣說,這是想要為生母脫罪。
太子妃移開眼,望向弘皙。
弘皙也紅著眼圈,臉上帶了幾分凄惶。
太子妃輕聲道“是你們阿瑪發的話,也是他吩咐要追究你們額娘跟李家的偷竊之罪”
她沒有替太子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