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著急進去了,就在門口等著。
何玉柱跟車,看到了,往后提醒著“爺,福晉也回來了,在府門口等著。”
九阿哥長吁了口氣,道“快點兒,別叫福晉等著,太陽曬呢”
馬車加快了速度。
說話的功夫,就到了皇子府門口。
舒舒看向馬車,沒看到九阿哥,就覺得不對勁。
這跟著的人臉色都不大好看。
又挨訓斥了
九阿哥下了馬車,看著舒舒道“都熱了,還不進去”
說著,又不放心了,道“是不是腳乏了先是西六宮又是寧壽宮的,今天可走了不少路”
舒舒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牽了九阿哥的手,笑著回道“娘娘叫輦了,不累”
九阿哥手心中都是冷汗,竟是嚇到的模樣。
今天不是圣駕回宮的日子么
有什么不對勁
舒舒心中驚疑不定,卻是不顯,只帶了懊惱道“我真是越來越笨了,說好了今兒過去要問問娘娘郭絡羅家怎么走禮,居然給忘到腦后去了,等到出了地安門才想起這個。”
九阿哥安慰道“下回再問也來得及,他們沒有過府請安,已經是怠慢了,還敢挑咱們的禮不成”
舒舒道“爺說的對,本就該他們先上門的,這眼見著小兩月了,也不見人,這是存了怨了。”
九阿哥冷笑道“應該是心虛,前頭拿桂元頂缸的時候,存了不好的心思,爺沒找他們算賬,已經是便宜他們了”
說到這里,他恨的不行,道“就不該給他們留著體面,直接發作了,闔家發往寧古塔了才老實”
郭貴人殘害皇子,是“大不逆”,闔家籍沒都是輕的。
他氣得身上直哆嗦。
舒舒跟在旁邊,附和道“是我想左了,就不該想著問娘娘,到時候問了,娘娘怎么說好呢要說不搭理他們,倒是顯得娘娘不孝似的;要是說搭理他們,倒像是為難咱們,就這樣吧,不搭理就不搭理”
九阿哥點頭道“就是孝順娘娘不在這個上頭,真要再被他們黏上,往后不纏著爺跟五哥,也會纏著十八”
想到會計司的“窩桉”,九阿哥想起了前年營造司的貪腐。
一個行宮下來,就能吞了大幾千兩銀子的修繕費用。
既然郭絡羅家占了營造司的地盤,那分多少銀子
娘娘手中的積蓄,大頭都給他們兄弟了,加起來也沒有兩萬兩。
郭絡羅家給桂丹每年的零花銀子就是六十兩銀子,這只是零花,吃穿不在內。
郭絡羅家的賜宅,看屋子的戶下人就有十幾二十來號。
盛京的老宅,更是五進三跨大宅。
幾房兒子沒有分家,下邊的戶下人口估計有百十來號人。
“爺想去刑部了”
到了屋子里,九阿哥忍不住跟舒舒道。
舒舒不知道怎么接話,之前去刑部看桉宗不是嚇得夜不安枕了
九阿哥坐在炕邊,氣呼呼道“要是爺在刑部,就直接抄了郭絡羅家,看一下到底貪了多少銀錢”
舒舒不由失笑道“可刑部管不到郭絡羅家啊”
要是三官保還任盛京內務府左領,那犯事了直接慎刑司;現在卸職,就歸步軍都統衙門管了。
九阿哥想起那邊去盛京的情形,道“真當自己是皇親國戚了,幾個舅太太都不是誥命,可是瞧著那穿著打扮,不比上三旗那幾家差。”
舒舒見他越說越來勁,少不得道“爺,現在可不興大義滅親,就算想要收拾郭絡羅家,爺也不宜出手”
九阿哥嘆了口氣,道“爺就這么一說,也是欺軟怕硬,道保跟桂丹的缺都擼了,也算得了懲處了”
說到這里,他低聲講了早上西暖閣的事,道“爺之前覺得憋屈,可從皇城里過來,就曉得汗阿瑪為什么小心,內務府三旗包衣驍騎營就披甲五千多人,護軍營一千兩百人,這六千多人都在宮里輪職宿衛”
除了上三旗的幾百侍衛之外,就是這六千多人離御前最近。
“爺想了下,汗阿瑪即便動內務府,也不會大動”九阿哥道。
舒舒心里卻是想著現下是康熙三十九年,康熙今年四十七歲,還是盛年。
要是十年后揭開此事,他或許會處置的溫和些。
現下,這雷霆雨露的,還真是說不好。
“爺也別太擔心了,包衣人口分散的厲害,人丁多的家族也是一個左領到頭了,頂多就是溢出來到第二個左領,所以每一家的影響力就在本左領中,不像八旗勛貴,動輒六、七個左領,如今鐵桿莊稼吃著,有幾家真的敢冒大不韙逆反”舒舒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