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降爵,他好像就坐下病了,聽不得“貝子”二字。
十阿哥推著九阿哥進了值房。
屋子里沒有旁人,張保住也悄悄退了下去,只剩下兄弟四人。
十阿哥就道“九哥別惱了,三哥這回不是升爵,是宗人府議罪,說不得要降爵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了。
原本角落里站著的十二阿哥,都有些動容。
八阿哥的臉上也多了凝重。
好一會兒,九阿哥才反應過來,驚訝道“為了什么昨兒汗阿瑪叫三哥去園子,不是瞧著還父慈子孝的”
十阿哥搖頭道“不知內情,只知道昨晚就拘了,今早送到宗人府,說是御前失儀,殊為無禮,著收禁宗人府嚴加議罪”
九阿哥聽了,抿了抿嘴,生出后怕來。
御前失儀,還能直接議罪么
原本以為這一條是對外人家的,自家人不算,原來皇子也要算的
有些怕
幸好是拿老三開刀,不是拿自己開刀
十阿哥見了九阿哥的小表情,就曉得他心虛后怕了。
這兩年來,九哥的膽子也肥了,不是之前避著御前的情形,也正經鬧騰了兩回。
只是當著八阿哥與十二阿哥,也不是安慰九哥的時候,他就道“不知汗阿瑪為什么惱,咱們先別動,省得火上澆油,惹惱了汗阿瑪,先看看宗人府這里怎么說吧。”
九阿哥吐槽道“宗人府還能怎么說哪次不是往大了折騰就跟你上回似的,沒事找事兒,愣是給你記上一筆”
十阿哥道“規矩如此,是我錯了規矩在前。”
八阿哥在旁,聽到這里,猶豫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因為會計司的桉子”
九阿哥轉頭看著八阿哥,很想要說一句,應該是那九萬兩銀子的事。
老三那個貪財的,怕是打擊大了,顧不得君臣父子了。
許是三阿哥財迷心竅,直接跟皇父討要莊票了
那樣的話,自己之前將那九萬兩莊票送過去,是不是成了“禍水東引”
他這滿臉糾結的表情,八阿哥覺得看不透了,試探性地又問了一句,道“或者還有其他事”
九阿哥看出八阿哥的打量,心里嗤笑,卻是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吧,要不然能這么大動靜是不是先頭查裕豐樓的時候,三哥一直抹不開人情,給馬家遮掩什么了汗阿瑪可受不了兒子吃里扒外,又是他最信重的兒子”
反正就是不與昨天的分紅相關,要不然的話,他這好心辦成了壞事兒,倒成了禍頭子似的。
八阿哥陷入沉思。
跟前頭的官司連起來看,未必沒有那個可能。
八阿哥望向十阿哥。
十阿哥跟九阿哥相伴長大,一聽他這話音,就曉得九哥是想要將此事與昨天的宴席分開,面上帶了擔心,道“那烏雅家的事兒,會不會拖累到四哥”
九阿哥也想著此事,應該告訴四阿哥一聲,吩咐孫金道“去戶部請四爺過來”
孫金應著,轉身出去,剛到內務府門口,就跟四阿哥迎頭碰上。
“四爺安,我們爺正打發奴才請您過來呢”
四阿哥道“十阿哥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