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努這才想起了宮里還有這樣一位已經成丁的皇子阿哥,是蘇麻嬤嬤撫養大的,也打了招呼。
“七哥”
兄弟三人又給七阿哥見了禮。
七阿哥繃著臉,點頭算是回禮。
九阿哥就直接挨著七阿哥坐了,小聲道“七哥,怎么回事兒”
七阿哥瞥了他一眼,沒有應答。
九阿哥閉上嘴巴,曉得這是有內情了,不好在人前說。
過來的路上,九阿哥想明白了納喇家跟七阿哥的關系,許是岳家有人出面請人了,沒好意思拒絕,或者就是如他想的,另有差事。
他就望向納喇家的幾個男人,道“你們看過大清律沒有八旗疏例上也寫的明明白白,出嫁女的嫁妝,可不是你們想收就收的,別說嫁妝,就是男人死了,只要不改嫁,夫家的財產都能全額繼承,這就是咱們滿洲姑奶奶的金貴之處,你們想要破例,發什么白日夢”
這是因為滿人早年打天下,八旗兵丁死的多,寡婦也多。
滿人之前有收繼婚不假,可是那是兩廂情愿的情況下。
但凡有不樂意改嫁的,想要守著兒子成人,或者另擇嗣子繼承家里的,就全份額的繼承丈夫家產,誰也不許攔著。
娘家、婆家都不許干涉。
要不然的話,誰在戰場上能安心打仗
九阿哥說這些,不是多管閑事,就是不想納喇家借此發揮。
那樣的話,追根朔源,好像是都統府收回嫁妝不對似的,回頭貝子府這邊再記恨上都統府。
他這么不客氣,納喇家的幾個男人露出心虛來。
本來他們是坐著的,因三個皇子到了,都起身往后讓了座位。
然后沒人讓他們再坐,就都站著。
其中為首的人四十多歲,帶了可憐,道“九爺容稟,奴才家里兩輩老人都在,這上了年歲,拋費也大”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道“爺還沒聽說,八旗哪戶人家能餓死人左領做什么的參領、都統呢真是闔家一個飯轍都沒有,那是壯丁死絕了那不是還有撫恤錢糧可以領么”
那人臊得不行,道“奴才補了缺,就是每月三兩三錢三分的銀子,不夠開銷。”
九阿哥心里算了下,每月三兩三錢三分,那一年就是四十兩,這是個八品筆帖式。
他無語了,道“沒了就想別的法子去,要別人的算什么學著都統府,你們學的著么人家是死了姑奶奶,沒有外孫,按規矩收回,你們想要跟著學,得先死外甥,再死外甥媳婦,還得沒有小的,絕支了,這嫁妝才能收回去,你這是上門催命來了”
那人滿臉漲紅,忙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九阿哥還想要再說,就見十阿哥打眼色。
九阿哥住了嘴。
一時說爽快了,說多了。
說到這里可以了。
他就低下頭端茶,吃了一口。
七阿哥坐在上手,見九阿哥這樣伶俐,嘴角挑了挑。
九阿哥見了個正著,越發好奇了。
他打量那幾個納喇家的男人,沒有眼熟的。
那真是奇了怪了,又不是大舅子、小舅子請托,那七哥摻和這個做什么
眼見著納喇家的人窘迫,貝子府老六還能坐得住,他二十多歲,已經參加宗室考封,封了三等鎮國將軍。
老九跟九阿哥同庚,今年十八,還沒有到考封的年歲,面皮薄兒,覺得丟人,起身望向蘇努道“阿瑪,額涅的嫁妝,兒子不要了,這親就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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