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了。
九阿哥從稍間出來,看了一眼十福晉,有些不放心,道“一個屋睡覺,離遠些,省得翻身碰到老十傷處。”
十福晉本不想搭理他,聽到這話回嘴道“我睡著老實著,不翻身。”
九阿哥還要說話,舒舒催促道“爺,困了,回吧”
一個個的,公公像婆婆,大伯子也像婆婆。
自己得引以為戒,別這妯里也弄得像婆婆了。
煩不煩
她們這些皇子福晉,估計是上輩子欠賬了,這輩子才嫁到皇家,上頭的“婆婆”數不清。
九阿哥這才不說話,跟著舒舒出來。
兩人回了五所,舒舒直接回了正房,九阿哥還到前院打了個站兒。
還跟前幾天那次留宿似的,五阿哥住東稍間,十二阿哥住西稍間。
下人已經端了水盆進來,五阿哥正擦臉,見九阿哥進來,道“都這樣了,就別氣了,往后離老八遠些。”
許這八字相克是真的。
不單單是老八與老九之間,還有老八跟老十之間。
要不然一場布庫下來,八阿哥傷了鼻子,老十傷了腿。
九阿哥點頭。
最惡心的是,兩府挨著住著,還是自己跟御前求了恩典下來的。
不單眼下如何,未來幾十年許是都如此。
要不然的話,之前宮里有了嫌隙,搬到宮外,也打不上交道了。
現下這種抬頭不見低頭見,叫人堵心。
看到旁邊小幾上放著兩盤餑餑,兩盤果子。
九阿哥就道“五哥要是餓了,就吃果子墊墊吧,省得吃餑餑積食”
五阿哥搖頭道“我叫膳房送雞絲涼面了,吃餑餑怎么能吃飽晚上席面上能吃沒幾口,吃的那點兒貓食兒,早克化得差不多了。”
九阿哥不操心了,又去了西稍間。
十二阿哥規規矩矩地穿著中衣,本是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聽到動靜,站了起來。
九阿哥道“五哥要了涼面了,你要是餓了,也叫份宵夜,膳房有人值守。”
十二阿哥搖頭道“我刷了牙,要歇了。”
九阿哥點點頭,道“那就歇吧,明兒不用早起,睡好了再起來。”
十二阿哥老實應了。
九阿哥才回了正房。
舒舒已經仔仔細細洗了臉,去了鈿子頭。
眼見著九阿哥滿臉心事的模樣,舒舒道“太醫方才摸了骨,要是傷得重,不敢瞞著的,爺也寬寬心。”
九阿哥嘆了口氣,道“爺不擔心這個,爺是擔心老十在汗阿瑪面前露了行跡,他不信汗阿瑪公正,汗阿瑪也看出了他不信自己公正,這父子之間就有了刺兒。”
舒舒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眼下康熙沒有發作,可是誰曉得不順心的時候會如何
就是三阿哥前幾日被送宗人府,肯定也不會單單是簡單的“御前失儀”,也有日積月累的不滿在里頭。
舒舒就道“事已至此,即便面上說開了,心里的影子也留下了,往后十弟這里離御前遠著些,不是還有一句話,叫遠香近臭么”
九阿哥看著舒舒,道“這法子管用么汗阿瑪這么多兒子,那回頭再忘了老十要是跟待十二似的待老十,那更讓人憋悶。”
舒舒搖頭道“十弟跟十二阿哥不同,身份尊貴,皇上不會疏忽的,只要別讓他逮住毛病就好,要不然宗人府這里的停封再來兩次,以后十弟的爵位就要被壓著了。”
擱在入關之前的算法,滿宮后妃,只有皇后跟貴妃算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