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是親弟弟,沒有什么可瞞著的,五阿哥就說了自己的擔心。
“南苑挺苦的,劉氏那里不知能不能熬過去”他悶聲悶氣道。
九阿哥看著五阿哥道“五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還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么說苦,自是不得自由罷了,又不讓她們操勞,只要想開些,就習慣了;要是想不開的,心大的,亂攪合一氣,你接回府不是害了弘升”
五阿哥長吁了口氣,道“我不會湖涂的,就是就是一起生活了五、六年,心下不忍”
九阿哥道“反正您自己看著吧。”
這嫡庶之爭,就沒有消停過。
就比如郭絡羅家兄弟姐妹不親,主要原因也是不同母的緣故。
九阿哥想到這個,提醒五阿哥道“前些年鈕祜祿家兄弟的爵位之爭,還有郭絡羅家那邊兄弟不和,都是前車之鑒,您要是想要家里日子安生些,還是按照規矩來吧,就別老想著心軟了。”
五阿哥搖頭道“我沒想著接她出來,就是想著要不要打發人送些銀子過去,讓她過的寬裕些。”
九阿哥忙搖頭道“您既不打算接人,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人心都是養大的,讓她安生反省吧,才是真正的保全之道。”
五阿哥聽了進去,沒有說旁的,只起身道“那我先回去,桂丹是長孫,也得跟著奔喪吧”
九阿哥道“嗯,按照規矩如此。”
他沒有留客,剛得喪報,不好大魚大肉的,就算留飯,也就是素齋素面之類的。
等到九阿哥回正房,舒舒已經將身上釵環都去了,水粉色的家常衣裳也換了個藍灰的素色,屋子里的竹青色的幔帳也換了灰白色的。
九阿哥坐在炕上,道“爺真是想要問問他,后悔不后悔,想要一死百了,哪有那么容易”
內務府包衣,還是皇家器重的,若是跟上三旗勛貴勾連,還能說是祖上有舊,正常的交際往來;若是跟下五旗王公私下里有勾結,那意義又不同了。
舒舒想了想,道“八旗雖是按色兒分旗,可是真要說起來,就是關外女真各部血脈,又哪里能真正分割清楚。”
就比如三官保家是包衣,實際上也是出自沾何部,只是不是國主后裔楊舒那一支,只是尋常部族人口。
這也是后世演繹常將宜妃與八福晉設定為姑侄或族姑侄的緣故。
兩個郭絡羅氏,祖上確實出自同一地方,可謂是系出同源。
夫妻對視一眼,有些明白郭絡羅家怎么跟安王府扯上關系了。
舒舒道“要是老爺子這些年淘換的銀子都在安郡王府,倒是省心了。”
安郡王兄弟四人年幼封了高位,可謂是自在閑人,并不是有什么長遠算計之人。
否則安王府憑著太福晉跟太子的親緣,什么都不用做,安心做“太子黨”就是。
要是銀子在那邊,康熙過后收了,也能少些郁悶。
九阿哥道“都統府那邊,明兒打發人過去說一聲吧,福松的事,就要那邊全權安排了。”
舒舒點頭。
次日,宜妃父喪的消息,就在京城傳開。
道保跟桂丹已經在鑲黃旗都統衙門報備,出京前往大凌河。
同父子一起出發的,還有一副棺材。
這是三官保前些年就為他自己置辦下的,是一個獨板棺材,過了五十五大壽后置辦的。
從盛京帶到京城,每年刷一層亮漆。
三官保一家被送出京的時候,什么都沒有讓帶,這棺材也落在京城宅邸了。
這回父子過去治喪,就帶了這個。
眼見著郭絡羅家不像徹底倒了的樣子,親朋好友又開始冒頭吊唁了。
只是桂丹父子都不在,郭絡羅家這里,就是桂元帶了族親料理,也供了神主,供親友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