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紅帶子被一個賤妾磋磨而死。
覺羅金山說著,老淚縱橫。
之前大格格信中報喜不報憂,可是也有些不對勁的言語。
他們沒有辦法去盛京,就給了盛京的老親去信,請求幫著多打聽些,結果就曉得了女兒自打到了盛京,日子就不好過,每日里被人堵門辱罵,原因竟然是因為她撫養的外室女親近她,不認生母。
幾歲的孩子,哪里曉得生母養母,自然誰帶的多親近誰。這竟然成了大格格的催命符。
“李氏以卑犯尊,該當死罪隆科多遮掩李氏惡行,全無憐憫之心,對我們大格格不講情分,我代故去的大格格懇求貝子爺判離,當義絕”
覺羅金山哽咽著,擺出了幾樣物證。
有大格格自縊后隆科多的來信,還有自己跟盛京老親的往來通信。
“聽說佟家管事拘押在審,還請貝子爺做主,將此事一并審了,省得我家大格格死不瞑目”
這人也氣得狠了,有些破釜沉舟的勁兒,為亡者申請義絕。十阿哥坐在蘇努下首,卻覺得這個覺羅金山是個聰明人。說破天去,覺羅氏也是自縊。
這過日子憋屈,尋死覓活的人多了。
自古以來,殺人者死,這用言語殺人,律法上卻沒有定罪。
他先咬李四兒以卑犯尊,再提及“義絕”,這是給隆科多扣死了“好色無德、寵妾滅妻”的帽子。
對于隆科多來說,不算正經罪名,卻也是旁證了隆科多的悖逆與大不敬,對皇家與宗室全無敬意。
對李四兒來說,就不好脫身了。
她再被隆科多抬舉,也是戶下奴婢,不是正戶旗人。蘇努貝子聽了一遍,臉色很是難看。
佟家納覺羅女為側室,就是狂妄之舉,可是兩家心甘情愿,旁人也無權干涉;可是逼殺而死,就太過了。
尋常人家的女孩遭遇這樣不平事,娘家都要去喊打喊殺;宗室女與覺羅女,更要嚴懲不平。
否則以后宗女遠嫁,就更讓人不放心了。
不說旁人,就說蘇努自己,就有十幾個女兒。十阿哥看著覺羅金山,想起昨天九哥的話。還真不缺落井下石的。
這覺羅金山的女兒死了一年,這個時候出來首告,不得不叫人犯思量。他就算再疼長女,下頭還有四個兒子,怎么就敢直接跳出來跟佟家對上這是后頭有人
覺羅金山像開了個頭,這邊才立了案,收了告狀,隨后宗人府又有人過來,不是旁人,正是隆科多的親舅舅與老丈人。
老爺子五十來歲,一身酒臭,頂著酒糟鼻,眼角還掛著吃模糊,一看就是酒色掏空了身子。
“我要告隆科多沒人倫,拐帶庶岳母,太宗皇帝早有旨意,八旗禁止收繼,不尊法度,以“奸淫之事”問罪,李四兒本是我家戶下人口,后為我房里侍婢,隆科多卻是仗著公府嫡子身份,搶了李四兒過去,使得我骨肉分離”
說到最后,他老淚縱橫道“我好好的幼女,隆科多的親表妹,竟是成了我家長女的庶女,姊妹成了母女,簡直是大笑話,還請貝子爺做主,將我家骨肉還回來,四兒內宅女子,沒有見識,被拐帶時年幼,我不怪她,只要她肯跟我回家
蘇努聽著頭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