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也長心眼了。
這算不算故意拉攏人?
即便沒有將兄弟們拉到麾下,也是在給太子爺瞧。
長子長兄,到底不一樣。
雖說宴客的是三格格,可是十四阿哥也想到了直郡王府的大格格,居然與自己同庚。
他望向大阿哥的胡須,面上帶了熱絡,心中卻是腹誹不已。
太祖皇帝為什么后頭屬意幼子豫通郡王嗣位,不是因什么“幼子守灶”的滿洲舊俗,而是嫌棄前頭的兒子太老吧?!
太祖晚年時,禮烈親王四十好幾了,太宗皇帝也奔四十了。
三阿哥則是跟八阿哥一塊,問起信郡王府的宴席。
這幾日各種閑話聽了不少,他也好奇。
“老九真不給信郡王這個旗主面子,沒有動筷子,開席就走了?”
三阿哥低聲問道。
外頭傳得邪乎,九阿哥都成混不吝了。
三阿哥總覺得有些扯淡,真要那樣不待見信郡王,不去赴宴就是了。
即是人去了,大面上總要過得去,否則閑得沒事去親戚家耍脾氣?
只是九阿哥在飲食上素來挑剔,吃得不合口的,少動筷子許是有的。
八阿哥看了三阿哥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外頭的說法,他也略有耳聞,多是夸大之語,不過也不是空穴來風。
估計是王府的阿哥們不滿九阿哥倨傲,對旁人抱怨過。
他可不想跟三阿哥說什么,回頭三阿哥添油加醋的,就成了自己搬弄是非。
信郡王府這幾日風口浪尖的,八阿哥可不想沾一身腥。
不過八阿哥也不想為九阿哥辯白,九阿哥在正藍旗的人緣越不好,對自己來說反而是好事。
他就岔開話道:“去年京城痘疫,耽擱了不少嫁娶,年后宗室一窩蜂的辦喜宴,聽說有不少人家從戶部支借了銀子。”
三阿哥唏噓道:“沒法子,誰叫如今流行奢婚,嫁妝預備的越來越豐厚,隨之聘禮也跟著漲,即便汗阿瑪恩典,給了宗室嫁娶銀子,可是那幾個銀子夠干什么?這娶媳嫁女,可不是要傷筋動骨。”
八阿哥點頭道:“是啊,尋常將軍府嫁女,就有借幾千兩銀子的;國公府,借錢就過萬兩……”
如今天熱了,眼見著就到午初,正是要熱的時候。
三阿哥從袖子里抽出折扇,搖著道:“扯淡,那是占便宜沒夠,打著兒女嫁娶的名義占便宜呢!”
真借出來銀子,有一半花在兒女身上都是好的,大頭應該還是放出去吃息去了。
這樣說著,三阿哥心中一動。
吃息?!
誰都曉得這幾年朝廷沒有大的開銷,戶部銀子富裕。
這借銀子是恩典,旁人能占這個便宜,自己為什么不占?
就是不好以自己的名義。
自己手上有分家銀子,兒女年歲也小,沒有合適的理由借銀子。
可自己名下佐領人口,就有不少官員,最高的官至正四品,有借銀子的資格。
三阿哥蠢蠢欲動,八阿哥看見,垂下了眼。
三阿哥貪財,眾所周知,卻是個膽子小的,又愛名。
這借官銀,卻可以不用承擔風險地占便宜,三阿哥怎么會錯過。
只能說八阿哥跟十四阿哥想到一塊去了。
想的是“法不責眾”。
跟十四阿哥不同的是,在“法不責眾”之外,他還想要“從眾”。
那樣回頭真有什么不對,自己不是挑頭的,只是隨大流,也擔不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