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林默揉了揉眉心,向廠長詢問起這薛家陳家的情況,雖然他事前也猜到這背后可能會有其他牽扯,但目前牽扯出的人,還是有點出乎他的預計。
“之前我一直以為,這些鬧事的,單純是受了日本人指向,想不到這背后,還有這么些人隱藏在暗中幫著作孽。”
廠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感慨兩句,表明自己事先對這些情況并不知情,而非有意隱瞞。
“不用這般詹前顧后,在我這里有事說事就行,既然選擇用你,就已說明對你的信任,也相信你不會在緊要關頭掉鏈子。”
林默直接挑明,估計是情報處這邊接觸的少,一路上林默就發現了,其行事說話都格外小心謹慎,太過見外把自己當外人了,這可不利于工作開展,所以林默也盡量用言語拉近距離,安安其心。
廠長微微發愣片刻,點頭沒再顧忌其他,道“陳家,是在本地頗有財勢的家族,清中后期,本地縣府及周邊府縣,多有其家族成員擔任屬官吏員,名望上比不了書香門弟,但在地方頗有財力權勢。
其間雖受到過一些沖擊,但直至目前,依舊有不少人在政府部門里任職,雖算不上什么有權有勢,但在地方上勢力算是頗為不俗的。
陳家手中,明里暗里掌握著大小好幾處鐵礦,之前并未聽聞其與日本人有什么商業往來,這說明對方并沒有在明面上與日本人產生直接的交易往來。
但如果目前掌握的情況為實,那情況可不妙,說明其很大慨率與日本人有勾結,很大可能私下將鐵礦石交易給日本人,再加上其他發生在暗處的交易,那日本人在此地獲取的礦產,很可能遠超明面上的數量。”
林默點頭,倒并未多說什么,流向就流向唄并沒什么大不了,靠這種手段方式獲取的礦產,于當時中國而言可能數量不少,但對一個工業來說,不過一點芝麻綠豆。
這些相比起日本人對占領區礦產的掠奪,以及與美國貿易中所謂的廢鋼而言,真就不值一提,不過該收拾的肯定要收拾了,畢竟這是賣國行為,可不能放任助長。
“薛家的話,也就只能算薛忠慶、薛忠平這幾家,這倆人都是渾球,同姓同族乃至親友都坑,也就有數幾家湊一塊。
薛忠慶,其爺曾是漕工,混到了個船頭的位置,后來漕運停了,便上岸靠著在周邊運糧河等河道水路,靠著組織腳夫、搬工、纖夫等謀生,算是半社團半經營性質。
其父也曾接過衣缽經營了一段時間,但過世早,薛忠慶當時還年幼,行當便被外人奪了,后來這家伙成年出去混了段時間,幾年后帶回了二三十條槍。
從那以后,便聚攏一批地痞混混潰兵逃兵,成了此地一般,祖產都賴得收回來,直接攔路設卡,打著各種名義向過路船只索取錢財。
再后面,又添了槍和人,還不知道走了什么門路關系,掛了什么保安、警備、護河、鄉兵等頭銜,名正言順打著各種官方名頭撈錢。
早期局勢混亂時,這家伙下手是逮著蛤蟆都得攥出半兩尿,后面定都南京后,這家伙立馬變得老實低調不少,收取的錢財開始講究一個細水長流,比之其他地方算是少的,反倒沒惹起什么民怨招來人把他收拾了,當然,其背后肯定還有人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