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爾依舊跪著,上身伏在地上,他聽完白發少女的闡述,瞬間就聯系上了所有的謀劃。
“原來是這樣這場審判表面上是帝國的政治游戲,而實際上,是老師想要引出那背后的存在”
白發少女伸出手來,在溫德爾那布滿皺紋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后者的眼前只看到深紅的裙擺一晃而過,少女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這時,溫德爾忽然擔憂道:“可萬一那個藏在背后的存在放棄了嫌疑人,沒有現身該怎么辦”
“只要我們藏得夠深,讓帝國政府擋在前面裝腔作勢,大概率會引出暗處的家伙,到時候你的老師就能出手,收回屬于他的東西。”白發少女端起那杯如血液般的酒水,優雅地品味著,“嗯哪怕只是往刑場的方向投射過來一道細微的目光,以那位的能力,肯定能夠察覺到的。”
溫德爾聽著眼前少女的述說,表情上的興奮程度是越來越高漲。
“不可置信太厲害了,過去我在跟老師研討無形之術時,他就分析過先見者的原理和宗教神祇的密辛,相信研習密傳只是接近神靈的一種手段,但不是唯一的手段,沒想到他真的成功了以一個凡人的身份,直接登頂”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活得夠久,一定會明白,所有的方式,本質其實都是一樣的。”白發少女翹著二郎腿,她那雙套著潔白長襪的小腿,在溫德爾面前晃悠。
望著這位清純可人的豆蔻少女,溫德爾的內心卻不敢生出一絲的邪念:“我我不懂。”
白發少女抿嘴品酒,然后說道:“你過去研究過無形之術,但沒有成為先見者。”
“我跟老師一樣,沒有機會獲得密傳,而且我們都害怕致死性。”溫德爾跪著垂下腦袋。
“那你們一定聽說過,加速密傳研習進度的模彷法。”白發少女撩了下自己的發絲。
溫德爾快速點頭,回答道:“當然那是一種扮演的方式,以密傳上標注的身份來行住坐臥,可以加速理解里面的知識,也就是加速研習的進程,但那會使人更快到達閾值,引發致死性”
“作為一名普通人,你的理解已經到位了,非常不錯”白發少女拍了拍手,動作輕得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先見者所認知的模彷法,其實脫胎于一種非常古老的秘術,這種秘術算是傳聞中成為神祇的方式之一,你的老師所進行的暗月儀式,同樣存有這種秘術的痕跡。”
話音截止,白發少女望向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接著道:“如彼所行,直至彼行似汝,以致他人無從分別汝及彼,是謂披甲。這便是那種秘術的名字。”
溫德爾聽后,腦海中嗡鳴作響,反復琢磨著這個詞的含義。
“簡單來說,這里有一件衣服,先見者能穿,你也能穿,穿上它之后,你們一樣光彩照人,并且能發揮出衣服的力量,導致外人分不清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這就是披甲。”
這話顯然沒能讓溫德爾法官理解,他的眼神反映出了內心里的困惑。
“您的意思是,普通人也能擁有先見者的力量”
白發少女沒解釋,而是接著自己的話闡述:“關鍵在于,能否保留住自我的特征,不會變成那件衣服。”
“比如,你們倆穿上衣服后雖然外表一樣,但只要開口說話,還是能讓人分辨出來誰是誰,若是人格都被衣服的烙印所同化了,那就喪失了自己的獨立性,有沒有物質肉身都沒有意義了”
此時樓下隔間內,瑞秋姑媽并不清楚法官大人的私密交流,她只知道自己等了好久,沒見有人過來管她,也不清楚溫德爾愿不愿意同她見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從掛鐘上的指針間轉過,瑞秋等不了了,她決定冒險一次。
她偷偷離開隔間,小心翼翼的在宅子里尋找溫德爾法官的蹤跡。
她躲避著那些仆人和執事們,好險不險的查看了餐廳、陽臺還有廚房等地方,沒有發現法官大人的蹤跡。
于是她上了樓,在一間虛掩著的房間外,聽到了法官的聲音。
也不知為什么,溫德爾似乎特意支走了這層樓的所有仆從,不讓他們打攪到自己與貴賓的會面。
但因為有位不老實的拜訪者,溫德爾又沒有關好會客室的門,導致他目前與白發少女的交流完全被瑞秋姑媽給聽在了耳里。
老婦人小心翼翼地挪到門縫處,望向了里面。
她看到前幾日在法庭里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官,此時竟跪倒匍匐在地,對著一名豆蔻之年的少女頂禮膜拜
她看向那名少女,被對方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容貌與氣質所深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