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涼意漸起,馬蹄急急。
出了官道,魏懋吸了吸鼻子、裹了裹斗篷,抬頭看向天邊那一輪清冷的下弦月,心里卻暖烘烘的剛剛,她就那樣站在窗口,穿著素色中衣,披著發,帶著笑容,朝他招著手,月亮在身上暈開一圈淡淡的光輝。
那就是她,不是嗎小小的人兒總是那么意外。
魏懋抬起手看看手掌,感覺第一次見面時手心被她眼淚燙到溫度還沒有褪去,又想起那沁人心脾的藥膏的沁涼。
那就是她,又一次讓自己意外。
想到那面對流寇的時候,她那小小的模樣執著簪子抵在門口,堅定異常,想想就讓自己渾身戰抖,不由得拉緊了馬韁。
那就是她,冷清的一如月光仙子般,永遠拒人于千里之外;堅定的就像火焰一般,永遠帶著戰勝一切的力量;同時,又有些冒失、不拘小節,哪里有女娃像她一樣見面握著外男的手給擦藥哪有女娃像她一眼穿著中衣站在外面的,也不怕呵,也不怕著了涼。
魏懋在黑夜里低著頭偷偷的撇嘴笑著,還好還好,她就在這里,這一次離他很近。
他要變的更強,不然怎么保護她魏懋抬起頭,目光里充滿了堅毅,拉緊韁繩策馬飛馳而去。
“什么流寇”這一邊,東京大將軍府內,趙仲針唬的從榻上彈起來,手中正看著的書被握成一團也沒發覺。
“還好沒事,所幸王大人帶河南府官兵巡視、趁機圍剿了流寇。”站在房間一角的黑衣人回答道。
“王大人哪個王大人是他們救了人嗎”趙仲針急急的問著。
“并不是。據說那個王大人到的時候流寇已經被擊退。那個王大人就是官家派往”
“擊退誰擊退的”趙仲針打斷他繼續問道,至于那個王大人,他一點也不關心。
“據說是蔡準蔡大人家的族親,在洛陽經商,與京兆常有往來。”
“蔡準他家的族親擊退流寇”
“應該是長期有運輸生意自家養的有護院或者請有鏢師,并沒有過多線索。”
“那她,那陳家家眷情況如何”
“他們也請有護隊,只是受了點驚嚇,并無其他。”
“哦那就好。你下去吧。”
趙仲針在桌前坐了許久還覺得心有余悸,那樣的雨夜、那樣的賊人、那樣的驚險場面,自己想想都覺得瑟瑟發抖,她那樣一個小女娃娃是怎么過來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趙仲針握著茶杯的手,關節已經泛起青白,但他根本沒有察覺。他只是覺得這一切不可以再發生第二次了,絕對不可以
可是自己有什么辦法呢他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下來。自己又沒有官職,也有沒有權利,更不是個武功高強的俠客,什么也做不了。
他就這樣頹然的坐著,內心充滿了自責和憂傷。突然燭光噼啪一下炸了個燭花,他也就突然想起上次父親說的,官家已被私鹽之事困擾很久。那么為什么不從私鹽入手呢斷了私鹽、正了商路,流寇還會出現嗎或者也可以從軍務開始,建立一條更適合的保障體系,維護四方安寧再或者,完善官道與驛站保障體系建立更好的鏢師體系
他一下子坐起,滿腦子的想法不知從何下手,于是走向身后的書架,又叫來小廝將近期有關私鹽、軍務或貨運的資料都搬過來,將書房的燈全部點亮,一點一滴細細參看。
窗外的下弦月一點一點升起,從窗口照進來,照到他微紅的臉龐。第一次,他充滿了斗志,他對權利、對時局、對自己的強大有了興趣;第一次,他覺得奮斗有了目標,并有了想成為的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