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迅速下行到一樓。
東盡沒理會后面一動未動的兩人,直接目不斜視地走到了酒店大堂處。
不知道是否是正值午夜的緣故,酒店前臺處并沒有人。
東盡的目光遠遠地從桌子上的登記簿劃到前臺閃著微光的電腦上,兩者浮現的信息讓他打消了找機會刪除自己登記記錄的念頭。
因為它們分別顯示的是
[酒店前臺電腦本世紀最新型電腦,卻只被用來自助式登記虛假入住信息。]
[酒店前臺登記簿雖然是登記簿,但從被使用起,就沒有一人在上面寫過真話。]
也是。這種性質的酒店怎么可能真的實名登記。
之前副本介紹里都說自己是偶然入住的,估計是進來的時候剛好大堂空無一人,自己在結束自助式登記后陰差陽錯地住進了這里。
既然登記信息被默認是假的不需要改,自己又是午夜入住幾乎無人看見,那他也不必在這方面提心吊膽多費功夫。
如果之后遇到曾在酒店里見過他變裝前模樣的人,再隨機應變就是。說自己是附身他人也好、是連夜吞噬對方也罷,不管對方敢不敢信,他一定敢說到對方信為止。
在基本解決身份問題的隱患后,原本被東盡忽視的大堂鋼琴聲也顯得愈發清晰起來。
他沒記錯的話,大堂里應該只在角落處放置了一架鋼琴吧演奏者手得多快,才能演奏出這種類似于雙琴協奏的效果的
東盡聽著那由夜半竊竊私語的低音起,不斷變奏、直至瘋狂甚至癲狂的琴聲,竟突然起了一種釋放天性、順應本能、盡情狂歡的念頭。
在察覺到琴曲有異后,東盡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之處。只見他不動聲色地下死力咬著自己的舌尖,一直忍到演奏者將一曲奏完后,他才以一種緩慢而游刃有余地姿態走向對方。
和走廊不同,大堂并未鋪地毯。
于是這一刻,傘尖在地板上韻律一致的敲擊聲既清脆又明顯。
這也使得原本背對著東盡的演奏者側過頭,平靜無波地睜著金眸地朝他看來。
老實說,對方的臉有些出乎他意料不是出乎他意料的完美,而他出乎他意料的普通。
東盡輕輕瞥過對方的紅發金眸。
對方長得很正常,是那種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的正常。配上這標準平均值的外貌,完全屬于混入人群后就找不出來的類型。
哪怕東盡特意多看了他一眼,依舊沒記住對方的具體長相。
而這恰恰就是問題所在。
因為紅色和金色都是飽和度極高且熱烈至極的配色,哪怕搭配的臉再平凡,也不至于出現這種過目即忘的效果。
對方極有可能做了偽裝。
不過無論對方的真容長什么樣,也不管祂裝得再怎么像人,在祂奏出那首影響理智的曲子的時,就已經在無聲昭示著他的異種身份。
念此,東盡不再吝惜能量,在不獻祭壽命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開啟了“真實之眼”。
隨后,一段意味深長的信息出現在他眼前。
[男性,成年▉▉,天生惡種。]
[是個冷靜著發瘋、微笑著發狂的狠人。]
[自詡藝術家的他似乎藏著什么連他自己都不知曉的秘密。]
[順便說一句,他一直在狂熱地渴求著▉▉▉▉的靈魂。]
這不是東盡第一次見到被屏蔽這么多字的信息。
事實上被注視者越強,他能得到的信息就越少且越不完整。現在這還算好的了,先前他試圖看穿雷鳴時,面前簡直就是黑乎乎一片。
無所謂。他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性格。
他只需要知道對方是個很強的異種、并且暫時對自己沒什么攻擊欲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