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心研究那么多的妝術,才不是只為了萬花國里那些主顧。
他要讓鄔聲眼里的自己變得更好看些,一日比一日好看。
以萬花國人對“容顏昳麗之人”的癡迷程度,只要哪天他畫出一張能讓鄔聲驚艷萬分的臉,鄔聲定然會心悅于他,不舍得放他離開的。
不然,謝知斐懷疑,他頂著他原生的這張臉蛋,對鄔聲來說,簡直像開啟了防沉迷模式。
謝知斐渾然不覺自己的腦回路已經與萬花國人的越來越接近,想方設法地在鄔聲面前“孔雀開屏”。
今天畫額紋,明日將自己的頭發剪得半長不短如果不是和謝知斐原本的審美實在相去太遠,謝知斐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大膽給自己剃一個一半禿頭一半有發、禿與不禿涇渭分明的發型,以吸引鄔聲的注意,達到自己讓鄔聲難以忘懷的目的。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臉逐漸消腫之后,謝知斐還沒敢讓鄔聲看過他的素顏。雖然他化了妝的臉在萬花國人
眼里好像還是張難以饒恕的丑臉,但至少比他原生臉要“好看”上一些。這樣一來,鄔聲應該能更喜歡他了吧
即使謝知斐很有在鄔聲面前驚艷一把的需求,但最終還是放棄了給自己剃頭這個想法,只是把自己前額的碎發故意剪得狗啃了一些。
不論是畫眉畫唇還是畫額紋,鄔聲都要學,也都能很快就學會。這要是真給自己剃了發,鄔聲果然被他驚艷到,覺得效果很好,也要學怎么辦
他還是安分一點好了,不要帶壞鄔聲。
鄔聲道“若你留在青巖鎮,最好多學學防身的功夫。”
“好啊。”謝知斐立馬答應下來,抬眼看向鄔聲,“哥哥教我”
鄔聲看著他這乖順的模樣,稍微有些晃神,而后,點了點頭。
謝知斐便又笑了。
相處這一年,謝知斐也知道鄔聲最吃哪一套。
鄔聲大他一歲,便以兄長身份自居,只要他表現出想要哥哥教導的模樣,鄔聲總會很有責任感地將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而且,跟鄔聲學功夫,是他占了便宜。
鄔聲的拳腳功夫是很好的。
一來,在小時候,鄔聲有一本書,教他防身術的書。他不知道那本書從何而來,但他很寶貝,如果沒有那本書,他可能早就死在不知道哪個時刻了。
二來,他生得一張為萬花國眾人所不容的臉,自然比其他人多了許多生死存亡的時刻,多了許多實戰的機會。
吃足苦頭,才練出來的一身本事。
謝知斐就吃過他這身功夫的苦頭。
前幾天,他剛剛以冬日夜里太冷,兩人在一間屋子里睡覺更能節省炭火錢為由,得到鄔聲準肯,將自己在北屋的被褥枕頭全部搬到鄔聲的床上。
夜里,非常“不小心”地鉆錯被窩。
然后就被揍了。
這讓謝知斐很難抬起頭來,他力氣雖然比鄔聲大很多,但打起架來經驗不足,又不舍得下死手,毫無還手之力。
他是練過打戲,可演戲拍打戲只需要打得漂亮就好,哪有真刀實槍地和人打過,還是和他以為弱不禁風的鄔聲。
但后面鄔聲發現偷偷鉆他被子的人是謝知斐后,立馬停了手,之后對他謝知斐寒問暖,關懷備至,對他鉆進他被子里的事情也頗為縱容。
謝知斐挨打真好。
想到這,謝知斐又不想太早起床練功,鄔聲戒備心強,很不喜歡被人碰,他溫水煮青蛙好久,才讓自己能夠在碰到他的同時不挨打一頓,若是定好時間日日早起練功,那豈不是要痛失許多與鄔聲親密接觸的機會
謝知斐眼巴巴地問“可這段時日好冷,我能等到開春之后再練嗎”
“那便等春天吧”鄔聲道,“正好我能多琢磨琢磨,要怎么教你。”
“好。”謝知斐喜歡鄔聲對他的縱容,“其實我這些日子躲著路上的明槍暗箭,躲著集市上的人扔來的爛菜葉,身手已經比之前靈活多
了,只不過比起哥哥來要差一些。不過,想留在青巖鎮,為何要多學一些防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