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謝知斐從來沒有后悔過。他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哪怕再重來一次,該做的還是會做,只是后果也得承擔著。
他以為自己和鄔聲會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畢竟在萬花國里,鄔聲除了選他,也不能去選別人,想選別人他也不讓,可他沒料到,自己會突然穿回藍星。
腦海里的這些記憶并沒有因為五年的時光而褪色,反倒因為五年間頻繁的回想更加清晰。
這給現在的謝知斐在鄔聲面前刻意扮演一個公司前輩、扮演一個友善的朋友提高了不少難度。
聽著鄔聲的那聲哥,謝知斐深吸了一口氣,盡量撇開眼不去看鄔聲,對鄔聲說道“正常叫你就好。”
現在先別叫什么哥哥。
他演技再好也是人,也會有演砸的時候。
之后這一路,謝知斐都不太敢看鄔聲。
等到了知言娛樂的演練室,他和鄔聲一起,簡單將鄔聲明天要演的戲排練了兩遍。
謝知斐給到鄔聲的練習方法非常簡單粗暴。
他不指望鄔聲能在一時半會之內就將觀念轉變過來,不強求鄔聲能夠完全理解沈驚淙這個人物的行事邏輯。
實際上哪怕鄔聲只是站在那語氣蒼白地念幾句臺詞,容貌足夠掩蓋所有演技上的不足。
但謝知斐知道鄔聲不止能做到這些,而他需要做的只是要先向鄔聲表演一遍。
哪怕鄔聲不能理解沈驚淙這個人物的行事邏輯,以他那超強的學習能力和模仿能力,能模仿他就夠了。
他和鄔聲在一起生活了十一個月,他很了解鄔聲的優點。
鄔聲并不知道謝知斐先演一遍是為了給他做示范,但他確實因此學到了不少東西。
謝知斐眼角眉梢里的表情轉換得很快,從高高在上的不屑,到含著慍怒與嘲諷的輕笑,再到嘴巴上悵惘嘆著氣、眼里卻是威脅的涼意這些表情,之前從來沒有出現在鄔聲的臉上過,鄔聲在萬花國的大多數時間總是冷著一張臉,畢竟他也不經常和人聊天互動,謝知斐每一個表情都值得鄔聲放在心里好好琢磨。
只是,謝知斐有幾個短暫的表情瞬間,讓鄔聲
心里面那種熟悉感變得更強了。
鄔聲覺得,謝知斐和傻狗好像長了一雙很像的眼睛,至少長了對相似的瞳仁,連瞳色都一致,只是謝知斐的眼睛目光要沉穩安靜得多,可當謝知斐剛剛向他表演不屑與嘲諷時,那種對命運置之不理的輕狂與傻狗簡直如出一轍。
鄔聲忽然有些發怔,謝知斐打斷了他的出神“你來試試吧。”
鄔聲回神。
他清了清嗓子“聽說你是蕭和光的朋友”
說這句話時,沈驚淙的語氣是不屑的。
他見識到了自己弟弟的朋友究竟是什么人,裝得人模狗樣,實際上草包一個,見到他就打怵,慫貨。
說著話的同時,鄔聲抬眼掠過謝知斐他們早就說好的,在排練時,謝知斐要幫忙演對手戲。
鄔聲語氣不屑,眼里也多了點高傲,但和謝知斐表現出的高傲不屑不同,他那閑閑瞥過去的一眼,目光里像是有小鉤子,眼角眉梢都是風情,勾得謝知斐心里發癢發毛。
他想起來自己在萬花國最初遇到鄔聲時,在最一開始鄔聲生氣喊他“傻狗”時,他與此刻也是一樣的心情。
那時候他就在想,救他的人怎么這么壞的脾氣。
真讓人想占為己有。
救他、壞脾氣都與他想將他占為己有之間毫無因果關系,但他就是想占為己有。
謝知斐用強壯鎮定的聲音接道“是,我是他的朋友。”
“那你可知道要怎樣與他當朋友”
“我該教一教你,怎樣才算當朋友。”
鄔聲將臺詞念完,立馬從表演狀態里脫離出來,問謝知斐“謝老師,我剛剛表現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