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之前謝知斐從未恐懼過什么,在萬花國最狼狽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沒有恐懼過什么,偏偏在重新回到藍星后,開始變成膽小鬼。
謝知斐的話自然正中鄔聲的下懷。
欣喜的表情自然是不能在臉上流露的,鄔聲掀起眼簾,看了眼謝知斐,語氣平淡地說道那人也曾經像我們此刻這樣,與我同床共枕。”
謝知斐“”
謝知斐如臥針氈。
謝知斐確認道“是如同你我今夜這樣嗎”
“唔”這種問題鄔聲倒是不愿意給一個準話了。
他只說“他要比你沒規矩一些。”
謝知斐“”
沒規矩這三個字讓謝知斐心里燒燎起類似于憤怒的情緒。
憤怒底下還有十足的嫉妒與委屈。
他甚至不敢問對方沒規矩到做出了什么事情。
謝知斐已經能從現有的信息中推測出事物一二分的面貌鄔聲口中那人的出現一定在他之后。
那時他不告而別讓鄔聲傷了心,倒是正好給這人創造了趁虛而入的機會。那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做的比他稍微好一點,就能輕易地贏過他。
謝知斐暗戳戳地說道“沒規矩不好。”
鄔聲樂意附和他這個觀點“沒規矩確實不好。”
謝知斐心里立馬更酸了鄔聲明知沒規矩不好還對那人如此縱容的話,那只能說,那人在鄔聲心里的地位真的很緊要。
“他都做過什么什么沒規矩的事”
這問題近乎自虐,但謝知斐還是問了。
“謝老師可能不知道,我很不喜歡被人碰的。”鄔聲道,“但他很喜歡肢體的接觸,尤其等到夜晚。哦對了,他還很怕冷,又或者總喜歡借著怕冷這個借口,鉆進我的被窩里睡覺。好奇心也重,對別人的身體有一種奇怪的探索欲”
鄔聲奇怪道“謝老師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謝知斐抬起手來遮擋著自己的面部,他修長手指下可見手背上的青筋微起。
這很難評。
他發現這個對手十分狡猾,且十分之沒臉沒皮,程度比之他也不遜色幾分。
但要命的是,只要想起他在萬花國里卑鄙地利用鄔聲毫無羞恥感這一點得寸進尺做的那些事情,謝知斐就沒法穩健地站在道德高地上將對方徹頭徹尾地譴責幾分。
一個流氓是沒立場譴責另一個流氓的。
但既然都是流氓了,那還遵守什么道德的規矩
謝知斐決心給對方身上潑上最厚的臟水,哪怕這臟水也會一并將過去的他又覆蓋住,但沒關系,此時的他已經只是謝知斐了。
他故意皺緊眉頭,一副十分不理解的表情“這聽起來好像有哪里不對。”
“既然你也覺得他沒規矩,不好,既然是不好的一個人,為什么還要找他”
“我曾經想讓他一直陪著我。”
謝知斐語氣低落“那你現在的想法還與那時一致嗎”
鄔聲卻道“不聊他了。”
“這樣一聊,我的心里好多了。謝謝你。”
謝知斐心情相當不好,但他還是打起精神來溫聲回應道“你有煩惱的話,都可以向我傾訴。”
卻聽到鄔聲回道“謝老師會有什么煩惱想要找人聊嗎”
謝知斐剛想說沒有,鄔聲倒是自顧自向下說了“感覺謝老師像是沒有太多煩惱的人。哦,又忘了,不該叫謝老師了。”
“感覺謝哥像是沒有太多煩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