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一段劇本的文本比起鄔聲這一句話更難分析。
謝知斐決定問問鄔聲。
他又一次沒能掌握好開口的時機,才一有啟唇的動作,鄔聲就先說話了。
鄔聲道“你的酒量好像好了許多,喝了這么多酒也不見醉。”
“明明上次劇組殺青宴上,喝了一小杯就醉了。”
謝知斐“”
“可能是酒勁還沒上來。”謝知斐催促道,“我們快點回去吧。”
接下來的這一段路,對于謝知斐來說,是一段如何扮演一個酒勁逐漸上來之后醉酒的過程。
等鄔聲回到自己家門,輸入密碼開密碼鎖的同時,謝知斐就已經“不敵酒力”地癱坐在地上,背倚靠著墻壁,手撐著腦袋,一副頭疼得不得了的樣子。
滴的一聲開了門,鄔聲轉回頭來,看著謝知斐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鄔聲蹲下來“要給你買解酒藥嗎”
謝知斐一副被酒精燒壞腦袋的模樣,遲鈍了好幾秒后才語音含混地說“好。”
演,繼續演。
鄔聲也不戳破,將謝知斐扶上客廳的沙發,自己在柜子上摸索了一番,找出下樓去買醒酒藥和醒酒湯的原材料。
關門的聲音響起,半死不活像具尸體一樣躺在沙發上的謝知斐瞬間恢復生機。
他雙腳落地,鬼鬼祟祟,在這個已經來過一次的客廳轉了一圈。
巡邏一番,再次確認這里除了鄔聲之外沒有任何人類生活的痕跡
后,謝知斐滿意回到茶幾旁坐下。
這張正對電視墻的茶幾上散落著大量的筆記,有筆記本,也有散裝的紙張。
有鄔聲做的對劇本、電影鏡頭的分析和解讀,也有他為了考試準備的大量的筆記。
謝知斐隨意翻了幾頁,鄔聲寫的句子里使用到的現代詞匯的豐富度不高,但意思都表達得很準確。
謝知斐的心跳忽然變得快得不像話。
既然如此,他是否可以相信,鄔聲會對酒館女服務生說,現在還不是情侶,確實是有想和他談戀愛的意思
謝知斐幾乎要被這種猜想沖昏頭腦,僵立著身子坐在沙發上。
五分鐘后,門外傳來了密碼鎖輸入的聲音。
謝知斐連忙回到沙發上躺好,躺回到原來的位置。
他閉著眼睛,微微蹙著眉頭,一副醉酒后受酒精折磨的樣子。
他聽到鄔聲的腳步聲朝他接近,直到他身邊停下,感受到鄔聲坐到他旁邊,將他扶起來。
鄔聲將買回來的藥片塞進謝知斐的口中,又將水杯抵到謝知斐的唇邊,喂了點水進去,然后就將謝知斐放下。
謝知斐能感受到鄔聲并沒有走開,他沒有聽到鄔聲的腳步聲。
他在忐忑地心跳聲中睜開了眼睛,睜眼后,才發覺鄔聲正趴在沙發一旁看著他,離得他極近。
這么近的距離,就像眼睛里只裝著他一樣。
鬼使神差的,謝知斐忽然伸出去后,扣住鄔聲的后腦勺,讓鄔聲與他的距離又近了些
唇齒相依的距離。
他吻向鄔聲。
沉浸在可能被鄔聲討厭、嫌棄的無盡恐懼中,謝知斐的手心冒出了層層細汗。
但唇齒相依的新鮮感在一瞬間刺激了他的全部神經,激起了那些在他內心深處叫囂的貪欲,扣在鄔聲后腦勺上的手指本能地微微用力,讓這個吻變得更纏綿更深。
鄔聲并沒有躲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