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拍攝技巧和電視劇有許多不同,同樣是視聽藝術的表達,載體都一樣,但表現手法就不盡相同。
別的不說,同一幀的內容里,電視劇可能就是單純的空鏡,不帶有任何信息和作用,單純就是好看或者轉場,又或者干脆就是剪輯用來水時長的。
一部優秀的電影就不這樣。
電影受限于時長,對導演的表現手法,以及放信息的密度都有要求。
為了不浪費時長,就會要求在鏡頭語言、場景構圖、以及打光等都要有自己的作用。
周景明作為一個優秀的導演,對視聽藝術的審美要求是很高的。這種高要求分攤到演員身上,就會給演員造成壓力。
鑒于周景明這種高標準,鄔聲需要學習和琢磨的事情又多了許多,生活驟然間充實起來。
除了作為演員的必修課必須要完成之外,鄔聲還喜歡現實和周景明發起交互,以便能更好的磨合。
周景明和婁金良與宋橋的風格都不一樣,他說話耿直,并且不是婁金良單方面只針對甄柯輸出的那種耿直,是面對所有人說話時都耿直。哪怕是閑聊時話語里的信息密度也很大。
鄔聲一開始對周景明略有防備,發現周景明說話時信息密度這么高后,又沉迷上了搬著小板凳在周景明身邊聽課的滋味。
這導致周景明總能在自己毫無知覺的時候忽然意識到鄔聲在他身邊。
雖然不知道鄔聲是怎么做到神出鬼沒一樣的效果,但冷不丁的感覺,總是會讓周景明心跳加速,被嚇一跳。
“哎呦。”又一次發現鄔聲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周景明在嚇了一跳之后說,“我在和燈光師聊打光,你怎么又冒出來了”
鄔聲道“聽一聽不可以嗎一會兒我還可以幫燈光老師扛設備。”
周景明沉默了一下,問鄔聲“謝知斐應該很聽你的話吧”
鄔聲“還可以吧。”
讓謝知斐聽話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畢竟謝知斐狡猾并且擅長鉆空子,但凡讓謝知斐發現能有不惹他生氣又能讓他自己討得好處的方法,是一定會用一用的。
“還可以那就是很聽話了。”周景明道,“你要是用剛剛看我的眼神要是看著他,我估計他連月亮也可以給你摘下來。”
鄔聲聽了沒有反駁,但在心里說道,更有效的辦法是去喊謝知斐哥哥,不過這招他不常用,一來他自己不愿意承認謝知斐比他年長,二來,用的次數太多效用就會減少,這個道理鄔聲知道。
鄔聲在和謝知斐談戀愛的事情在劇組里不再是秘密,有些工作人員也會在網上沖浪時發帖
說這件事。
但嗑他們兩個人的實在有些太多了,假裝自己是圈內人亂說他們已經在一起的之前也有不少,這導致真的娛樂圈的工作人員出現并且發聲之后,竟然也被當成了故事。
關于一件事情,如果煞有其事的流言太多了,那么當真相流露出來的那個瞬間,也會像流言。只有當事后被印證為真實的時候,當時的圍觀群眾才會猛地意識到馬德,他們曾經離真相那么近過,是歷史的旁觀者。
顯然,關于鄔聲和謝知斐的這段戀情里,多了很多不自知的見證者。
“那我可以留下來聽了嗎”鄔聲只關心自己能不能留下來聽的事。
周景明道“聽吧,正好一會兒你也要過來走走位,定一定攝影機的位置,再確定一下光比。”
說到這,周景明道“你的體力是真的好,一天的拍攝強度下來,居然還能來做燈光模擬不需要光替。”
因為攝影棚的大燈照起來很不舒服,熱得汗都能悶出來一身。是以有些吃不得苦的演員是很討厭在燈光下面長久站著的,關于吃苦這一點,鄔聲真是個中翹楚,敬業得可怕。
周景明琢磨起來“那拍攝時那場追逐戲是不是能拍個一鏡到底”
鄔聲“可以。”
鄔聲很少肯定說可以,能讓他說可以,那就是真的能做到了。
周景明用一種激賞的目光看著鄔聲“是不是我有任何離譜的要求,你都可以做到”
鄔聲正經八百地說道“摘月亮這種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