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太久。
到了后面,虞藻連哭都沒有力氣,下巴靠在床沿,薄薄的眼皮緊閉,眉尖抖抖地蹙起一點兒,仿若難受極了。
靜謐卻火熱的臥室內,不斷響起接吻水聲,伴隨著嘖嘖不絕的黏膩嘬聲。
虞藻被親得腦袋暈乎,他不明白對方怎么能親這么久。
還親得這么大聲
濕紅面龐亂得一塌糊涂,柔順烏發被蹭得凌亂不堪,頭頂還有幾根發絲不規則翹起。
側臉壓在床沿的被單上,擠出一團柔軟的弧度,唇周暈開粉紅以及晶亮的口水,嘴巴跟合不攏似的,朝外吐出一截被吃得紅腫的舌頭。
睫毛濕漉漉的,濃密的睫毛根部濡濕在一塊,潤成一撮一撮。
偶爾也會抬起睫毛睜開眼睛,齊煜明能清晰看到,虞藻本就沒有焦距的眼睛,因過度密集的吻,變得愈發渙散無神。
好像壞掉了。
眼睛因長久睜開而酸澀不已。
齊煜明貪婪地看著虞藻的臉,好近
好像只要抬頭,就可以吃到那截散發熱騰騰白氣的軟舌。
虞藻迷迷糊糊的,酸麻的嘴巴根本關不上,唇角的透明源源不斷往下流。
一部分打濕被褥,另一部分則無聲朝下滴落。
骨骼分明的大掌緊緊攥住裹著濃香的柔軟布料,英俊深邃的眉眼滿是癡態。
他向上伸著脖子,神色近乎癡狂地,分開薄唇去接滴落下來的水。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
更不知道被親了多久。
虞藻只知道他像進行了一場長跑,呼吸不上來、腿軟。
但長跑不會嘴巴酸,更不會舌頭發腫。
纖瘦身軀軟綿綿靠在小麥色的寬闊臂膀間,陳遲的臉龐因漲紅而顯得愈發黝黑。
昏暗的床頭柜燈光下,陳遲整張臉、連帶額前發絲都被泡濕,黏糊糊地貼在鬢邊與額頭。
像迎面噴出大波的水,將他的臉澆了個透。
他顧不上自己,利索地抽過濕巾,專注地幫虞藻擦拭小臉。
“小藻”
虞藻動了動眼皮,懶得跟他說話。
他自鼻間發出一聲輕哼,濕紅漂亮的臉蛋滿是驕矜之態。
陳遲知道他難為情,大掌握住膝彎,稍微抬起一點兒。
在虞藻驟然睜開、不可置信的神色中,陳遲紅著臉、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了照。
強光之下,一切都很清楚。
淡淡的淺粉如今變得嫣紅,如通透可口的草莓果凍,皮膚周圍暈開誘人的水紅色澤。和虞藻的唇周一樣。
陳遲很小聲地說“小藻,除了有點紅,應該沒有別的問題。”
“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他聲音越來越低,“如果不舒服,要看醫生的”
“騰”的一聲。
虞藻頭頂滿是白氣。
他又羞又臊,拿起枕頭往陳遲身上砸,又抬腿踹陳遲,含糊不清地說著罵人的話。
可虞藻哪會罵人
在鄉下,他是爺爺奶奶的乖寶寶,因為眼疾格外怕生,膽小得出奇。
他唯一的臟字,便是“大變態”壞狗”一類無關痛癢的詞語。
哪里像兇人,更像在獎勵。
可能陳遲真有點兒犯賤。
他特別喜歡虞藻罵他。
尤其在看到虞藻那張驕矜羞紅的小臉后,聽著虞藻罵人,他的血液控制不住發熱沸騰,跟得了主人恩賜的乖大狗一樣。
陳遲任由虞藻罵。
虞藻也沒注意到他的聲音與平時不一樣。
他的唇珠并不明顯,可現在被親了又吮,像熟透的莓果閃爍亮晶晶的光澤。
一小截舌頭跟縮不回去似的,微微從齒關探出,在唇縫間若隱若現。
故而連說話都是含糊不清的。
虞藻罵完后,口渴了,陳遲眼力見極好,取來床頭柜的保溫杯,倒了一杯溫水,喂給虞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