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斯解釋“他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外頭太熱,所以我們帶他來這里坐坐。”
“那你可真是來對地方了”黑皮激動道,“我們、我們這兒空調特別涼快,絕對不會熱到你”
“要吃雪糕嗎我們這里還有雪糕,冰鎮過后的雪碧、蘇打水什么都有。”
“或者你還想喝什么奶茶嗎我馬上去買”
這群男大學生仿佛有使不完的牛勁兒,面紅耳赤地在圍繞虞藻坐著的沙發邊,眼睛發亮、迫不及待示好的模樣,像一頭頭跟主人邀寵的大型狼狗。
熱情過頭的架勢,讓虞藻有些招架不住。他雙膝緊緊并攏,面對這么多陌生人,手指揪著裙擺。
半晌,才很小聲地說“水就可以了”
聽見他的聲音,他們似乎震驚了一瞬,低炮音回答完“好”,一群男大學生似爭奪配偶期的雄性,爭先表現自己,步履生風地去幫忙倒水。
茶水間,竊竊私語不絕。
“真有人能長這樣”
“好、好漂亮的妹妹”
“不過他不是景野的對象嗎他好像是來看景野的球賽”
“別放狗屁。誰能證明他是景野的對象更何況長這么漂亮,多幾個男朋友怎么了美女就是要多幾個男朋友寵。”
“艾維斯伊桑這倆真是悶聲干大事啊我說他們怎么不跟我們一起,原來有更重要的事。”
他們原本準備給虞藻倒水。
平時不修邊幅、活得跟糙漢似的體校體育生們,頭一回精致起來了。
嫌棄京大的玻璃水杯不干凈,又嫌棄京大的水質不好,林林總總挑了不少毛病,最后還是決定,拿瓶裝純凈水吧。
黑皮拿了一瓶開封過的純凈水,虞藻盯著不翼而飛的蓋子,試探性問“有沒有沒開過瓶蓋的水呀”
“有,有的”黑皮說,“我馬上幫你拿。”
虞藻接過水時,道了句“謝謝”。
他記得景野提醒過他的話,出門在外,不能隨便喝別人給的水。
純凈水被接過時,細膩溫熱的指腹輕輕撫過黑皮的指骨,帶來若有若無的酥麻電流感。
他低頭看向那明顯不同的手,目光發癡。
京體大的男大,挑不出一個白皮。唯一一對雙生子,因為混了白人血統,皮膚倒是稍微白一些,不過也只是正常膚色而已。
和嫩生生的虞藻一比,他們個個都像煤炭。被一群男大學生包圍的他,倒真像是純白小羊羔誤入狼群。
將純凈水仔仔細細檢查過后,虞藻準備擰瓶蓋,掌心覆在瓶蓋上,用力旋轉小臉懵了。
怎么擰不開呢
虞藻手心有水,蓋子表面光滑,在水的潤滑下,摩擦力變小,當然很難擰開。
他神色憂愁,抬眼瞥了眼四周,一群男大學生滿臉期待,希望自己是能幫他擰瓶蓋的幸運兒。
“咔噠”。瓶蓋打開的聲音。
艾維斯當著虞藻的面打開瓶蓋,將水遞了過去“喝這個吧,也是剛拿的。”
虞藻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握著一瓶沒開封的水。艾維斯見他看過來,紳士地發問“你手上有東西,好像不太方便。”
“我喂你吧”
虞藻慢吞吞點了點頭。
他被伺候習慣了,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下頜克制地點點,紅唇稍微分開一點兒,礦泉水瓶口,便緩緩抵了過來。
透明的杯口將嫣紅唇肉壓得微微下陷,虞藻低頭小口啄飲,長而卷翹的黑睫在眼下投出密密匝匝的疏影。
一群男大學生,跟鬼迷心竅了似的,連人喝水都要盯著瞧。
伸著腦袋,神色緊張,一群人圍攏過來,緊巴巴的眼神,好似恨不得成為那瓶礦泉水。
虞藻只喝了兩口,便喝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