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掉落在地,虞藻眼冒淚光,疼得直抽泣。
不是說燕清遠是文弱書生嗎怎么怎么邦邦硬
虞藻暈乎乎地想。
長久的沉默氣氛,唯有野獸般的喘息聲。虞藻抿了抿唇,試探性開口“你、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喊大夫”
又多此一舉般,急匆匆開口,忙著撇清什么似的,“你放心,我只是路過。”
壓迫感十足的目光沉甸甸落在虞藻的身上,許久,他才聽見對方啞聲說“你怎知我身體不舒服”
“我略懂醫術。”虞藻絞盡腦汁,道出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謊言,“你呼吸急促、體溫發熱,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是中了情毒。”
一瞬間,壓迫感更加強烈。
似一陣無形的颶風席卷,讓虞藻背后冷汗直冒。
男人似乎活動了下筋骨,虞藻能清晰聽見骨骼錯位的聲音。他道“不把脈,也能瞧得出我中了情毒”
事已至此,虞藻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他理直氣壯道“我醫術精湛,自然能瞧得出來。”
又畫蛇添足地補了一句,“不過能把脈的話,會更準。”
厚重的簾子被風吹得飛揚,光亮落進屋內,照清一張明亮漂亮的眼眸。
眼前少年戴著面紗、微微仰頭,眼珠烏黑澄澈,似含了一汪剔透的春水,也許因為害怕,眼尾浮著一抹紅暈,瞧人也是怯生生的。
像一只警惕又膽小的小動物。
濃烈涌動的殺意,在與這雙眼睛對視上后,詭異地消失,頃刻無影無蹤。
男人靜默片刻后,道“那小大夫,你可要好生給我把脈。”
屋內光線依然昏暗,虞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事情發展怎么和他想得不一樣燕清遠不是意識不清嗎怎么還讓他把脈呢
那是他胡謅的言語,他哪兒會把脈
可男人已經氣閑神定地躺在榻上,伸出一只手,除卻耳廓與脖頸微微發紅,他瞧起來神態自若,看不出中藥的痕跡。
虞藻準備硬著頭皮上,可剛坐在床沿,又抬
起俏生生的小臉,打著商量道“能不能點個蠟燭呀我瞧不見。”
男人沉默片刻。
隨后,還是起身點蠟,又執著燭臺放在一邊,讓火焰照明床邊視線。
橘黃燭火火舌搖曳,將面紗后的容顏照得若隱若現。
冒充小大夫的虞藻故作高深,細細白白的手指搭在男人的手腕上,惹來男人的視線駐足。
眉尖微皺、又一臉苦大仇深,仿佛遇到一個極其棘手的難題。
倒真挺像一回事兒的。
最終,虞藻欲言難止地看了男人一眼,嘆了口氣。
男人虛心請教“小大夫嘆氣是何意”
虞藻睜著眼說瞎話“你這情毒中得深,我才疏學淺,我還是找我師傅來為你瞧瞧吧。”
說罷,他準備起身。
他哪兒會什么醫術不過是想送主角人情,好日后挾恩圖報,真要解藥性,還得找大夫。
終于藏不住心思了么
確定他的狀態,便準備去找外援,好來個里應外合男人冷硬地扯了扯唇角,腕骨驀地被柔軟指腹蹭過,帶來酥麻過電般的戰栗。
男人瞳孔放大,脊背猛地弓起、下頜線繃緊,難耐地溢出一聲悶哼。
虞藻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問“你還好嗎”
虞藻靠近時,一股奇異的香氣綿密傳來,又因距離不夠近,香氣始終隔著一層紗霧,顯得縹緲神秘、難以捕捉。
男人急促地喘氣,抬起兇惡發狠的眼睛,卻撞進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眸。
這雙眼睛極其干凈漂亮,無辜且純然地看向他,緩慢眨眼時,睫毛小幅度扇動。
掀起的風微小,卻讓他的體溫極速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