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宴笙展開整幅畫卷,審視了一番,滿意地裝進畫筒中收好。
這些日子去長柳別院,他都沒跟哥哥怎么說過父母和淮安侯府的話題,偶爾提到一兩次,也被帶過,兩三次下來,就沒勇氣說了。
等明日去長柳別院,他要帶上這幅畫,作為禮物,把一直沒能有勇氣當面說出來的那些話一一道出,告訴哥哥,爹娘都很想他,不是故意要將他冷落在別院里的。
至于爹娘要將他接回來的事,是個大驚喜,可以暫時先瞞一瞞。
收好了畫,鐘宴笙又開始打量小書房,順帶著望向屋外的布局景致,琢磨著該從哪里開始抹消他的痕跡,好叫哥哥住進來后,不會覺得別扭。
他抱著畫筒沉思著,書房門忽然被敲了敲,云成鉆進來顆腦袋,臉色不太好“少爺,下頭有人想悄悄遞信給您,給我發現攔下來了。又是沛國公府那個三少爺的邀約信,您要看看嗎”
不是都回絕了嗎,怎么又來信了
鐘宴笙不想在自己還是淮安侯府小世子的時候,給侯府招惹上這種麻煩人物“拿過來我看看。”
云成厭煩極了糾纏不休的孟棋平,但那個人又確實不能隨意得罪,皺著臉把截下來的信遞給鐘宴笙。
鐘宴笙打開看了兩眼,眉心蹙了起來。
信上的內容和之前大差不差的,只多了幾句話。
孟棋平在信的末尾說,他知道是誰曝出了假世子一事,若鐘宴笙想知道,明日申時,獨自到云中舫一見。
這幾日京城風聲那么大,鐘宴笙就算腦瓜不靈光,也能猜到背后有人煽風點火,而且連淮安侯都沒辦法按下來。
或許是有人盯上他們家了。
夢里的話本說,真少爺和人結成聯盟搞垮了侯府,但沒明寫是誰,現在真少爺應當不會出手了,鐘宴笙擔心背后作亂的就是那個人。
孟棋平家世不俗,或許當真知道些什么。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鐘宴笙想知道那是誰,提醒淮安侯注意。
見鐘宴笙盯著邀約信看了許久,云成隱隱生出種不太好的預感“少爺,您不會是準備去吧”
鐘宴笙思索了很久,點點腦袋,嚴肅道“我要去見他。”
孟棋平約在申時正,地點在云中舫就是上次九香樓外那條河里的畫舫,地段頗為繁華,看起來還挺光明正大的,不像會耍什么手段的樣子。
就是讓鐘宴笙獨自過去這一點,有點可疑。
云成的聲音不禁拔高了幾分“萬一他就是想讓少爺您掉以輕心,好對您下手呢”
鐘宴笙放下信箋,認真地望著云成“我就是去聽聽他會怎么說的,聽完就走。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可能將我綁走吧”
至少明面上,他還是淮安侯府的世子呢。
再說,或許就只是他們想多了,孟棋平可能壓根沒那么多壞心思呢
鐘宴笙可沒那么自戀,覺得誰見了他都會對他有非分之想。
云成很艱難地被說服了。
好像也是,孟棋平再怎么薰心,也不敢對少爺下手吧。
他還猶猶豫豫的,鐘宴笙已經拍板決定了。
正好明日可以晚些再去長柳別院,他去見見孟棋平,動作快一點就好。
翌日,倆人離開侯府,去赴孟棋平的約。
半路上,云成又生出些許不安來“少爺,一定要去嗎”
鐘宴笙抱著畫筒,垂下雙睫,想了會兒,抬起來的瞳眸漆黑明亮,有一股執拗勁“一定要。”
好吧。
小世子平日里脾氣極好,很少生氣,也不會太執著于某件事,但當他真的生氣時,是很難哄好的,真的執著于某件事時,也是八匹馬拽不回來的。
云成九歲就跟在鐘宴笙身邊了,知曉他的脾氣,嘆口氣,把鐘宴笙懷里的畫筒接過來,準備一會兒放那輛租來的馬車里“等見完那位孟三少,恐怕都申時末了,您還要去長柳別院送畫啊來得及么”
鐘宴笙估摸了下時間,很有自信“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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