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鐘宴笙默默抖了抖雞皮疙瘩,感覺自己的膽子有點太大。
他的目光轉移到艾葉豹圓圓絨絨的耳朵上,又看看那條掃來掃去的大尾巴,手心突然癢癢的。
看起來軟軟的,好想摸摸。
鐘宴笙蹲在它面前,小聲問“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嗎”
大貓的耳尖抖了一下,仿佛能聽懂似的,灰藍的獸瞳半瞇起來。
一人一獸正對視著,大抵是看大貓很溫順的樣子,不知道是誰突然手賤,抬起扇子就敲了下鐵欄。
“當”的一聲,鐵欄嗡嗡顫鳴不止。
原本好好趴在地上瞅著鐘宴笙的艾葉豹耳尖
一豎,獸瞳驟然銳利起來,猛地一跳起身,渾身緊繃著,朝著欄桿外威脅地低吼了聲,顯然是發怒了。
那吼聲又低又沉,沒有任何阻隔地鉆入耳膜,聲威驚人。
所有人都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方才手賤的人也慌了一下,飛快退后了好幾步,蕭聞瀾忍不住罵“你手就那么賤,非要敲一下”
鐘宴笙也嚇著了,下意識往后退了退,他一退,那只艾葉豹的情緒似乎更激動了,朝著籠子猛地撞過來,沉重的鐵欄被撞得哐當作響,聽得人心驚肉跳。
敲籠子的人嚇得臉色發白“鐵籠這么結實,這畜生應該出不來吧”
聽到他的話,鐘宴笙總算想起方才他覺得不太對勁的地方了,轉頭仔細看了看,起身的動作一頓。
蕭聞瀾過來想拉他一把“鐘小公子,怎么了”
鐘宴笙睜大了眼,又仔細看了看那個地方,小小聲“蕭二少,這個籠子,好像,沒有關上”
話音落下,全場寂靜。
所有人呆滯了一瞬,整齊劃一地望向本該栓上的鐵籠門。
和鐘宴笙所說的一樣,那上面壓根就沒栓
氣氛死寂了一瞬,大伙兒勉強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它應該,聽不懂人話吧”
原本直勾勾盯著鐘宴笙撞鐵籠的艾葉豹忽然停止了動作,看他一眼,仿佛在印證了這句話,邁步走向籠門,輕輕一撞。
大貓步態優雅地探出身來。
“媽呀豹子要出來吃人了”
不知道是誰先吼了一聲,所有人瞬間亂作一團,一群人哭爹喊娘地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起來,平日里坐轎子都嫌累的主兒,這會兒跑得比兔子還快。
鐘宴笙本來還沒那么害怕,被他們一帶,稀里糊涂跟著往外跑。
但追擊他們的可是以迅捷著稱的猛獸。
鐘宴笙被蕭聞瀾拽著跑,步子不太跟得上,視線又受阻,才跑了幾步,身后驟然一沉,蕭聞瀾拽著他的袖子滑脫,替他發出聲尖銳的慘叫。
沉重的大貓輕易將他一把撲倒在地,滾熱的獸息沉沉地掠過耳邊。
鐘宴笙連呼吸都靜止了幾瞬,腦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隔著帷帽的紗,驚恐地看到那只艾葉豹在嗅他。
大貓似乎是覺得他身上的氣味很奇怪,灰藍色的獸瞳中有三分迷惑,鼻子抽了一下,又不死心地順著他的胸口,逐漸靠近了他的脖子。
鐘宴笙急促地呼吸都止住了,細白的頸子繃緊,喉結輕微滾動了幾下。
是是要咬斷他的脖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