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不喜歡這位鐘小公子”
蕭弄的臉上空白了片刻,迅速否認“怎可能。”
樓清棠放心了,興奮地搓搓手“那就好,人你帶回府了,現在頭疾也緩解了許多,不如把他交給我,我給他放點血,鉆研一下噫你砸我干什么”
樓清棠臉上本來就有兩道青痕了,要不是躲得快,躲過了迎面而來的茶盞,差點又添一道。
蕭弄收回手,面無表情“別把主意打他身上。”
樓清棠“”
剛剛一臉冷淡絕情的是誰啊要不是蕭弄有過救命之恩,他就翻臉了
不等樓清棠跳起來吱哇罵人,書房外忽然響起了幾聲敲擊聲,暗衛無聲閃了進來,低頭報告“殿下,有情況。”
蕭弄的心情不太美好,掀掀眼皮,不太耐煩“說。”
“鐘小公子跑了。”
“”
上次離開定王府的時候,因為看到自己的畫和印章太慌了,鐘宴笙完全沒看周遭的路線,只顧埋頭跟著帶路的人走,就沒記住出府的路線。
所以在第三次路過同一座假山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好像一直在原地轉圈。
鐘宴笙肚子還餓著,走了幾圈,已經氣喘吁吁了,靠在柱子上擦了擦汗,十分絕望。
定王府怎么比長柳別院還大啊
得到吩咐跟在鐘宴笙后面的暗衛們對視了一下,跟著兜了半天圈子倒沒什么,就是有點看不下去了,琢磨著要不要丟點什么東西,給這位小公子指指路。
幾個人從房檐上探出腦袋,跟群黑烏鴉似的,正想丟出瓦片指路,瞥到遠處走來的人影,趕忙一縮頭,又藏了起來。
鐘宴笙恍惚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是哪兒傳來的,緊張地左顧右盼。
定王府里還有老鼠的嗎
腦袋突然被一只大手輕輕按住,身后響起熟悉的嗓音,聲線低郁“迷路了”
鐘宴笙靠在柱子上的后背一陣發毛,硬著頭皮轉過頭“定王殿下。”
蕭弄披著件寬松的松石綠色袍子,看上去依舊閑閑散散的,手掌在他頭頂略微揉了下“不是叫你在屋里等著。”
鐘宴笙咬咬唇瓣,低聲道“我想回家”
蕭弄瞅著他的樣子,想起那封擱在書房暗格里的信。
信上有一半篇幅都在麻煩他好好照顧鐘宴笙,說這小孩兒難養活。
小美人委屈難過的神情楚楚,讓人很難拒絕,但蕭弄心硬如鐵,恍若未聞,手滑到他肩上,帶著他換了個方向走“廚房已經準備好晚飯了,陪本王用飯。”
鐘宴笙的力氣沒他大,蕭弄用的又是肯定句,他不擅長拒絕,只好跟著他走。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屋里燭火明亮,飯菜全都擺在了圓木桌上,但周圍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
或者說,無論是在長柳別院,還是在定王府,來來往往這么多次,鐘宴笙從來沒見過蕭弄身邊有伺候的小廝或是丫鬟。
展戎不算。
鐘宴笙不免有些好奇,凈了手坐下后,還在往外面瞅。
蕭弄瞥他“看什么”
這個疑問由來已久,鐘宴笙憋不住問了出來“府里沒有其他人嗎”
蕭弄隨意笑了下,知道他想問什么“都死了。”
“啊”
蕭弄眸色淡淡的,在燭光中,那雙眼睛是宛若深潭的暗藍色“十六年前,漠北城破,除了我和蕭聞瀾,無一存活,消息傳到京
中,府中除了老管家外,都自盡殉主了。”
鐘宴笙咬著玉箸愣住,蕭弄的神色很平淡,但是死了那么多人呢。
十六年前那時定王殿下也不過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