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鐘宴笙是個無權無勢的小皇子,但身份不尋常,另一個就更別不必說了,當地官員們誰也惹不起,大概是怕去驛館的路上,他倆會鬧出什么矛盾,魏巡撫貼心地準備了兩輛一模一樣、寬敞豪華的馬車。
“兩位殿下一路勞累,殿下先在驛館好好休整一番,”魏巡撫帶著笑容,態度恭敬地將鐘宴笙請到前面那輛馬車邊,“下官明晚設了洗塵之宴,還請殿下”
鐘宴笙跟著走到馬車邊,疑惑地轉過腦袋“不該先商討如何剿匪嗎”
怎么聽起來這位魏巡撫一點也不急的樣子
魏巡撫保持微笑,偷偷往蕭弄那兒看“這個”
這個小殿下看起來身嬌體貴的,陛下派他南下來看風景還差不多,真上陣剿匪,也不能指望這位吧話語權恐怕是在定王那兒的。
蕭弄隨意甩了甩馬韁,騎著馬朝著這邊而來,嗓音淡淡涼涼的“本王自然是聽小殿下的。”
這是在陰陽怪氣么
魏巡撫一時尋摸不準,跟身旁的桂廣布政使暗暗對望了眼,尋摸定王殿下這話的意思。
正謹慎思忖著,鐘宴笙沒要人扶,自個兒踩著小凳子上了馬車,蕭弄翻身下馬,跟著抬腿跨上馬車。
魏巡撫頓時嚇得掐了把胡子“定、定王殿下這輛馬車”
蕭弄掀掀眼皮“怎么,本王不能坐馬車”
十一殿下在這輛馬車里啊
您老不是很討厭他嗎
魏巡撫的胡子顫巍巍地抖了抖,頂著那雙冰冷的深藍色眸子,擠出一個笑容,委婉到了極致“寶慶府窮鄉僻壤,不比京城繁華,下官集眾人之力,準備的車架也不如王府尊駕,恐殿下嫌棄簡陋狹窄,所以準備了兩駕馬車”
蕭弄“哦。”
所有人“”
哦。
哦
蕭弄看也沒看蒙住的眾人,掀開馬車簾,抬眸撞上里頭探頭探腦望過來的,一撞上他的視線又嗖一下躲到角落的鐘宴笙,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洗塵宴就不必了,本王與十一殿下不是來游山玩水的。”
還想用兩輛馬車把他跟鐘宴笙分開。
蕭弄心下不爽,不咸不淡道“本王看魏巡撫閑得很,便在路上將情況報給本王,其他人派人將領兵與匪徒有過交戰的將領盡數召來,集議驛館。”
話畢,他掀開簾子,鉆進了馬車里。
眾人面面相覷,霍雙眼見著蕭弄鉆進了鐘宴笙在的馬車,下意識抬步想要跟上來,卻被展戎偏身擋住,說話跟他主子一個調調,讓人咬牙切齒“這是兩位主子的馬車,你想上去做什么懷的什么心思”
要不是周圍還有寶慶府當地的官員眼巴巴望著,霍雙氣得一梗,差點又跟展戎吵起來。
懷的什么心思分明是定王不懷好意吧
他咽下那口氣,沉著臉揮揮手,示意其他人散開,護在馬車周圍,展
戎也施施然帶著提前下船的親衛,騎上馬跟在旁側。
兩隊人一左一右,對彼此皆眼神不善,殺氣騰騰的,看得出來關系的確極差。
也是,當年蕭家落到那般境況,蕭家的人哪可能跟皇室的人和諧相處
派來協助剿匪不好,偏偏派這個煞神,他老人家在漠北打的都是硬仗,怎么就愿意來南下剿匪呢
魏巡撫納悶死了,不敢擠進馬車里,只好騎上馬,硬著頭皮待在宮廷侍衛與黑甲衛之間,謹慎地不靠左,也不靠右。
往宮廷侍衛那邊靠,說不準要被定王盯上,那雙藍眼睛注視過來實在太滲人了。
往黑甲衛那邊靠,萬一被人參一本說他討好定王呢
真真是倒了血霉了。
在魏巡撫字斟句酌的時候,蕭弄已經把鎖在角落的鐘宴笙挖出來了。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外面人聲與馬蹄聲一片,鐘宴笙緊張得不行,生怕有人會掀開簾子看到他們挨得這么近,又有些心虛,躲躲閃閃的,不敢看蕭弄的眼睛。
“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