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酒精對藝術創作者的健康來說,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對顧童祥、吳老他們既是半個文人也是半個商人,而且還都是從極為動亂的年代里混過來的老頭子們來說,
煙酒不沾就完全是笑話了。
沒有這兩樣東西,你各種需要逢場作戲的場合里根本玩不開。
顧童祥雖然對自己孫子顧為經的要求很嚴,自己卻是個老煙槍,他和吳老頭下棋的時候一般都互相賭包煙。
也不貴,就是當個游戲添頭。
“抽這個,抽這個”
顧童祥從屋里拿出兩管雪松木片包裹的大拇指粗的獨立包裝的雪茄來。
先遞給吳老頭一根新的,他自己則從另外一個雪茄管里倒出小半根上次未抽完的來。
這是他前幾年從一個來顧氏書畫廊買畫的拉美國家的領館二等參贊手中搞到的一小盒。
總共也就十來支。
正經的古巴國營雪茄體驗館出售的高級貨。
老爺子當寶貝一樣收藏著,自己肯定是不舍得抽的。
向來也只有愿意在畫廊里畫幾千刀買畫的大客戶,才會陪上一根。
陪上一根還特指的是那種,顧老爺子隨便抽上幾口,聞聞味道,就放在一邊等待雪茄自己靜置熄滅,留著下次接著抽,自己則換上香煙。
顧童祥這么陪了四五次,手中那根雪茄還剩下了大約三分之一。
“呦,舍得啊。”
吳老頭接過雪茄管,咂巴了一下嘴,打趣道“今天算是轉性了。看來我這壓歲錢沒白給。”
他對老顧手里的這幾支雪茄垂涎好久了。
好幾次下象棋的時候,他都提議拿這玩意兒當個彩頭,顧童祥從來不答應的。
“我給你點,我給你點,打火機點雪茄有油煙氣,不講究。”
顧童祥樂呵呵的用打火機點燃雪松木片,又用雪松木片給對方點上雪茄,然后也給自己手中的小半根重新點上。
“夠意思啊,老吳。真是謝謝啦。顧為經沒白從小喊你吳爺爺。”
他瞅著顧為經手中的藝術家證書,臉上笑的像是個包子。
這套東西顧童祥自己也有,此時卻看孫子手里的東西,怎么看怎么的寶貝。
“以前書畫協會有我孫子這么小的成員嘛”顧童祥很是自得。
書畫協會這種東西,
如果是東亞民間的愛好者群體自己辦的,那就真的沒啥卵用,基本上就是用來騙騙外行人賣畫的。
可要是這種正經的官方組織。
就算只是個名頭,權利不大,有些時候卻還真的挺難進的。
很多功利心比較重的藝術家,可能不在乎錢,但一輩子就活一個名頭。
什么大型國際雙年展啊,國際藝術博覽會啊。
其實對于大多數畫家來說,都有點太遠了,最有盼頭也是最實際的目標,就是成為當地官方書畫協會的一員。
可以理解成民科蛻變成了有編制的科學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