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個體身上,絕非什么金科玉律。
有些畫家就是年少時比較天賦出眾。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傷仲永也不少。
而對于畫法創新,想在原先前人的基礎上畫出新意這件事。往簡單說可能只是拍拍腦袋,往難說真卡個十年二十年也正常。
德沙羅,莫奈,畢加索全都探索了三到五年以上,才開始嘗試著走出自己的路。
顧為經這種酒井大叔無意間所發現的野生少年小天才。
中型畫廊沒有馬仕的培養資源,比馬仕畫廊更大的畫廊,酒井大叔就算把他推薦給對方,也未必就有多上心。
因此他這個買方有資格提條件。
漢克斯拉開了公文包拉鏈,整捆整捆的青藍相間的鈔票,赤裸裸的暴露在書房里所有人的面前,帶著誘人心魄的魅力。
“簽我們現在就可以簽”
嬸嬸終于忍不住了。
她手掌哐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把旁邊放著的茶杯蓋都震的跳了一下。
這么好的條件,嬸嬸根本不懂老頭子還在那里端什么架子。
她一開始聽著都在心里悄悄嘀咕,懷疑是緬北詐騙園請演員搞綁架的新套路。
現在看見整整一公文箱的鈔票擺在眼前,嬸嬸終于再無懷疑。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都砸在腦袋上了,
不簽不是人。
“十年一簽怎么樣”顧童祥還在遲疑,猶豫著。
“二十年。”
漢克斯臉上表現的很堅定,語氣中沒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這一點沒有什么可以談的,你們可以先考慮著。”
“而且就算你們同意這個條件,在簽署合同之前,我還有個額外要求,你們家是開畫廊的,這里有顧為經先生平時繪畫的畫室嘛”
他想再多審視幾幅顧為經的作品。
酒井一成教授推薦的人,造假的風險不大。
漢克斯還是想事先確認一下,那幅讓他印象格外深刻的作品,確實是顧為經的所畫無疑。
顧為經的作品和他爺爺顧童祥的繪畫展示出的技法水平相近。
要是又碰上了什么爺爺給孫子帶筆畫畫這類屌事,那可就樂子大了。
顧童祥倒是沒有什么反對。
“稍等一下,我帶您去我們家的畫室,那里應該放著幾幅我孫子的畫。”顧童祥點點頭。
剛剛走出書房門,
嬸嬸就忍不住用在湊到老頭子耳邊著急的嘮叨咬耳朵“爸,想什么呢,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聽聽,一萬美元一年,什么都不用干,人家花錢替你白養著你孫子。”
“而且更別說還有那么多的簽字費可以拿。顧林和顧為經今年都要畢業了,去國外讀書花錢的地方可是多著呢。爸我告訴你,我閨女可不能窮養,女孩子要是手頭的生活費不夠,被外國男人騙了怎么辦。”
中年婦女繼續在一邊絮叨。
“可不是什么都不用干白拿錢啊你不懂而已。這錢對馬仕畫廊就是九牛一毛,人家就是想用這筆錢買走為經未來二十年的選擇權。”顧童祥看了一眼,望著快被那一大公文包的鈔票,把魂兒都勾了去的兒媳婦,無奈的說道。
“選擇權,要有人愿意簽我,我巴不得簽個百八十年的呢真是的,當初就應該讓小林也學畫畫的,這行當現在這么吃香了嘛。”
嬸嬸不滿公公的優柔寡斷。
“好了,還是等為經回來再說吧,你去下樓再給為經打個電話,催一下。”顧童祥把兒媳婦打發走。
顧氏書畫廊附帶的小畫室是一樓畫廊店面后方的一個四十來平的小廳,拉著厚厚的滌綸窗簾。
長期受到強烈的紫外線影響,會讓油畫表面的顏料變性或者開裂,所以油畫不能在陽光下暴曬,只能在背光處室內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