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顧為經繪畫的用筆水平,也比曹軒之前所見,又有了長足的進步。
學習能力和吸收外界知識的能力,比單純這幅畫畫的好或者不好,更讓小老頭重視。
優秀的美術生就應該是一塊海綿,每當一位藝術前輩的筆墨從身上從眼前流過,便能在自己心中留下存住幾分精魄。
“能得您老一句還說的過去,已經夠了不得的了。”
老楊親眼見過林濤教授因為曹老的一句勉強能看的評語,高興個半天的。
“這么說,我看等再簽了馬仕畫廊,這位小顧先生真是奔著要在新加坡美術雙年展上獲獎去了啊。”
“嘖嘖嘖,18歲能在大師組獲獎,應該創了大賽的歷史記錄了吧。提香當年不到二十歲在弗洛倫薩聲名鵲起,年少成名被傳到今天,大概也就這樣吧。”
老楊看出了老爺子現在實際心情不錯,就開了句玩笑“最開始看上的小伙子從好好的徒弟,變成了師弟,我估計林教授的心情一定會五味雜陳。”
“你這是捧殺。提香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替大主教畫最重要的教堂壁畫,能和當時的大師喬爾喬內齊名。顧為經不過只是有幾分臨摹的天賦,和人家還是差不少的。”曹老哼了一聲。
“獲獎這小子就這么仿照古人亦步亦趨的畫,就算組委會心情好,僥幸賞他個三瓜兩棗,那也應該把獎項頒發給人家郎世寧,而不是這個小家伙。”小老頭沒反對顧為經這張畫已然有了在美術展上獲獎的可能性。
“老爺子您要這么說,那么雙年展就沒法辦了。借鑒本來就是繪畫創作的一部分,畢加索還直接抄襲別人的畫呢。”
“以顧為經的年紀,學一些前輩大師的畫法,根本就稱不上缺點。”
老楊隨口道“若是我大學的時候能有這位小顧先生畫的水準,我恨不得把作品穿在身上,走到哪里,炫耀到哪里。”
“所以你也就最多只是我的助理。你看我什么時候想過收你當徒弟”曹老沒好氣的反問。
老楊被噎習慣了,早就鍛煉出了把老先生的嘲諷當表揚的厚臉皮的本事。
曹老這樣的大師,別人想天天被罵還沒機會呢。
現在多被罵幾年,伺候曹老的資歷將來放在外面就是大把的裝逼談資,跳槽去大畫廊當經紀人時,便是大把的綠票子。
“別,能當助理我就滿足了。當您老的弟子,我可沒那么大的福分,約莫還得再修煉個兩輩子呢。”
老楊隨便就信手拈來的舔上兩句。
“這水準,這年紀,簽個畫廊應該不算拔苗助長了吧”
他接觸一線藝術市場接觸的多。
簽畫廊這事上,老楊和自己伺候的老先生的觀點有點不一樣。
老楊認為年輕,繪畫技法好的畫家早一點被推到舞臺前,讓收藏家知道有這么一號人,總不能是什么壞事。
名望是越養越大的。
只要沒被一些頂尖的藝術品雜志和資深評論家天天逮著罵,大的市場環境和收藏家整體的信心不崩。
那么價格自然就會是步步登高的上升曲線。
顧為經這樣的素人,上來便是馬仕畫廊這樣的超高,若是他真的能成為曹老的最后一位親傳弟子。
營銷十年。
就算純靠泡沫堆,搞不好也得能堆出來一兩張幾十萬美元的作品了,甚至更高的售價,都不是不能奢望一下。
想到這里,
老楊忽的悚然一驚。
他心中已經把顧為經的未來當成了能賣出幾十萬美元一張作品的畫家
放在東夏,能售出這樣作品的人,怎么已經能進到胡潤藝術家富豪排行榜前七十了。
放到四十歲以下的年齡區間,則就是坐十望五的水準。
藝術交易比較冷清的年份,
搞不好這個數據能真接進到前三。
這是什么概念啊
那時候這家伙甚至可能還不是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人。
老楊心里說不出的羨慕。
能當曹老的助理,主要是獲得賺資歷,拉人脈這些隱形財產,曹老成名時老楊他爸爸都是液體呢,想拿抽成肯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