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書艾略特對這個答案完全出乎預料。
她不明所以的皺眉。
“過來,艾略特,請站在我旁邊來,看著這尊塑像。”
安娜輕輕拍了拍手。
艾略特再次抬起手,看了眼腕表的指鎮針,欲言又止。
“別擔心,我心中清楚時間。再說今天這場盛宴,我這位主菜沒有上桌,他們吃什么呢股東會的先生們是不會介意抽出他們寶貴的時間,稍微等我幾分鐘的。”
今天,伊蓮娜家族最后的女繼承人名義上統治油畫雜志的最后一天,在先祖青銅像下。
向來性格冷清的伊蓮娜小姐看上去少有的表現出了談性正濃。
她不在意的朝自己的秘書揮揮手。
艾略特想了想,還是乖乖的從輪椅后面幾米的地方走到安娜的身邊。
她是個格利茲市人,對城市里文化象征一樣的神秘又光榮的伊蓮娜家族非常的好奇。
畢竟若非是今天這個特殊的場合。
她這樣的秘書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能夠聽到這樣的傳奇大家族陰影之下的秘聞。
說心中不想聽故事那絕對是假的。
“你可以看雕塑手里拿著書頁上的銘文,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那句話是什么。”
伊蓮娜小姐伸出手指給自己的秘書看。
艾略特抬頭望過去。
二十世紀的雕塑主體浪潮更加偏向于表現主義,但雕塑大師克布魯蘭則偏向喜歡塑造雕塑人物力量感和塊面感,藝術風格偏向古典主義的寫實雕塑。
這座正在抽煙、雜志的伊蓮娜伯爵是克布魯蘭的生涯代表性作品。
雕塑家花費了很大的精力,去表現老伊蓮娜伯爵的身材和樣貌。
連衣角最細微的一絲褶皺都塑造的纖毫畢現。
當艾略特站在兩米高的塑像面前時。
這位藝術史上的重要人物就像是突然活過來一樣俯視著秘書小姐。
她敬畏的抬起頭,順著安娜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尊格利茲市的市民所獻上的銅像造型里,老伯爵終于脫下了他穿了一生也討厭了一生的嚴肅無趣的騎兵團高等軍官制服。
他像一位出席宴會的藝術家一般,換上了擁有長長下擺的燕尾服,胸口別著胸針。
伊蓮娜先生左臂彎曲指尖夾著煙斗,右手則舉著一本雜志放在眼前。
煙草和油畫雜志,老伯爵一生中所傾注心血最多的兩樣事物。
化作塑像以后依然忠實的陪伴在他的身邊。
雕塑大師的技法極其高超。
艾略特甚至能夠看到油畫雜志被翻卷到背后的書頁上,所鐫刻的德語文字。
“高貴的藝術品無法被評論家所訴說,它自會說話。高貴的靈魂亦無法被塵世所約束,她自會尋找自由。
向k女士致敬”
秘書小姐一字一句的念道。
實際上,哪怕艾略特看不清銅書頁上被雕刻出的德語字母。
她也可以非常清晰背下了這句話里的每一個單詞。
從一百五十年前發行的第一期雜志開始。
無論早期的德語刊物,還是后來加發的英語、法語等不同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