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伊蓮娜這個姓氏,不像安娜小姐想象的那樣,頂得上幾千萬歐元的真金白銀”
“好了,赫萊菲股東,你也適可而止吧。”
赫萊菲原本還打算說出幾句更刻薄的諷刺出來,卻被身邊的自己人打斷了。
“我很抱歉,安娜。”
櫻井力也沉默的在贊同提案一欄簽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抬頭直視著女孩的眼睛,“伊蓮娜家族非常的偉大,只是這真的不是單純幾千萬歐元的事情。您的理念值得尊敬,卻已經不適合這個時代了。”
選擇伊蓮娜家族,還是克魯克銀行,完全不是估值的問題。
本質上是在選擇不同的游戲規則玩法。
是繼續站在金錢大海的岸邊,當一個孤獨的旁觀者,還是下定決心成為這個賭桌牌局的臺邊一員這是政治立場的抉擇。
克魯格銀行入股僅是油畫雜志駛向金海的龐大計劃中,桅桿上所升起的第一片船帆。
接下來跟著的就是大刀闊斧的加強與頭部畫廊間的深度合作,并且成立以油畫雜志所命名的第一支藝術基金,一系列復雜的金融運作。
它的經濟價值也會在不斷深化的商業改造中,如同一只膨脹的熱氣球般不段被投資市場的“熱錢”吹起。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將是它騰飛過程的受益者。
全球超高凈值家庭約持有234萬億美元的藝術品收藏,數額介于五常中法國和俄羅斯的gd總量之間。
歐美規模超過十億美元的藝術基金遍地都是。
油畫基金沒有任何理由成為不了下一個財富神話。
就像櫻井力也教授所說。
不是大家不愿意給伊蓮娜家族面子,而是這真的不是多少幾千萬歐元的區別。
說句更加現實和殘酷的。
奧斯本大叔來信里可以充滿了同情,因為他不是油畫雜志的股東,自然能夠在站著說話不腰疼。
換他做在這些股東們的位置上,也很難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今天股東會議有這么多的股東都站在了安娜小姐的對立面,就算沒有克魯格兄弟銀行,也會下一家投資機構替代它的角色。
伊蓮娜小姐一切的努力,都是推石頭的西西弗斯。
結局早就已經寫好了。
“好了。”
布朗爵士微笑端起茶杯,用骨瓷茶蓋刮了刮杯壁,抿了一口茶水微笑的說道“那么進行下一項議題,罷免安娜伊蓮娜董事的董事會席位。”
股東會議一直持續到了午后。
除了布朗爵士最開始的提議外,任何一項會議議題都再也沒有出現過全體股東們能達成一致的場景。
沒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戲劇化情節。
十二位股東贊同,一人反對,每一項議題都是同樣的結果。
提出提案,
大家舉手表決駁回伊蓮娜女士的反對票。
股東們在形成新決議上簽字。
像是一部放映機卡了bug的膠片電影,反反復復的循環。
即使如此,因為涉及上億歐元龐大的收購計劃和股份變動,會議也進行了好幾個小時才接近尾聲。
“先生們,雜志社員工已經送來的冷食工作餐。不過,我覺得還是處理完這最后一項議題,我們一起去外面聚個餐吧。或許可以開一瓶香檳,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的意大利菜館,我還在那里存著一瓶沒有喝完的2003年的羅曼尼康帝。”
布朗爵士翻到了手中會議日程的最后一頁。
“下面一項議題,該提議的發起者是安娜伊蓮娜董事,抱歉,現在說是安娜伊蓮娜股東可能更加貼切一些。”
理事長笑笑。
盡管投票結果和預計的沒有太多差別,今天的股東會還是沒有百分百的達到布朗爵士的預期。
現行的法律,并不要求董事犯下過錯,只要股東會能取達多數股權的一致,就可以罷免董事會里的任何一位董事。
喬布斯當年就是這么被從蘋果趕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