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博格斯教授早已過了年輕時,會興奮不已的計劃如何去法國、瑞士混公款旅游和免費滑雪的歲數了。
假期太多,人也是會疲倦的。
現在對他來說,還能讓他保持刺激感,讓他胸膛里那顆日漸衰老的心臟重新像是二十歲的小伙子一樣,劇烈跳動的只有極少極少的提議。
比如說這次簡阿諾的邀請。
又比如說此前那個來自大都會博物館的策展建議。
“唔偵探貓。”
博克斯教授拿著油畫刀的手臂輕輕停頓了幾秒鐘。
老人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嘆,然后又以他那特有的05倍速的節奏,在畫板上涂了起來。
教授的手部動作像老爺爺在打太極拳,然后亞麻畫布上的圖案成形速度一點也不慢,認真對比一下,甚至要比樓下安雅女士在墻上繪制各種動物繪像的速度,還要再快上三分。
美術領域并不追求速度,畫的快并非一定等價于畫的好。
一般來說,畫面成型的比常人更快的畫家通常無非兩種人,極端的魯莽,或者極端的自信。
他的動作不算迅速。
畫的卻極準,也極穩。
油畫刀本身就難控制,而且在就算是普通藝術生在用油畫刀修飾涂改畫作的時候,刀面也會在畫布上留下顏料遭受擠壓和金屬推移后的的線裝痕跡。
這些畫刀痕跡有些可以保留成為畫布上特有的質感,有些不需要的則會被二次修飾掉。
博格斯教授完全省略掉了修飾和涂改的這個過程。
他的腦海里有一張完整的網,將每一刀的顏料應該從哪處起,又該止于何處,或淺或薄,或濃或淡,完全的籠罩在了其中。
一張油畫完整的樣子,在博格斯教授的心中已然像是計算機建模分析一樣,被拆分出數以百計的油畫刀刀觸線路。
他只需要按照1、2、3、4、5迅速而高效的畫下去就好。
不,
計算機這個比喻放在真正站在畫刀畫這個領域最強者的人身上,顯得太過機械和古板了。
縱使畫刀畫是一尊很小很小的小廟不假。
在偵探貓突兀的出現以前,博格斯教授便從來就是這座小廟里最大的那尊金身菩薩。
每一種繪畫工具都是畫家思維的延伸,都是一汪迷人的海洋。
大部分畫家會選擇用油畫筆做為通向自己夢想的承載之舟,也有如安雅女士一般,穿著比基尼在各片海洋的沙灘邊玩水嬉鬧,試圖取五洋之水,化成屬于自己的一方海峽。
少有如博格斯教授這樣。
從幼時在鄉下社區里,每個早晨都會覺得好玩的用勺子背面將果醬、奶昔、外婆煎好的流心的蛋黃在早餐面包上涂抹出各種各樣的圖案開始,他這一輩子都和用纖薄的金屬平面表達靈感創意建立起了不解之緣。
他年少時便化作了一尾游魚,從畫刀畫的海崖邊縱身跳下,試圖探究海底最深處的瑰麗景色。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