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憤怒到爆炸呢,這就已經夸上了
相處的久了。
助理知道,就公眾眼里的簡阿諾是那種梵高般低調樸素只關心創作的藝術家。
事實上生活中老爺子挺聰明而精明的。
不像助理他這樣喜歡社交,長袖擅舞,卻有自己的生活智慧。
無論是出版社還是合作的畫廊,誰敢把沉默寡言的簡阿諾當成不懂人情事故的社交白癡忽悠,絕對會吃大虧的。
就拿一點舉個例子。
別看簡阿諾在餐桌上一幅非常欣賞偵探貓的慈祥長輩的樣子,其實人家說話講非常有分寸。
尤其是提起油畫雜志和偵探貓矛盾的時候。
安雅女士被藝博會上的展位,給感動的掏心掏肺大肆抨擊雜志社的行為,表達布朗爵士失望的時候。
簡阿諾這個挑起話頭的人就那里樂呵呵的笑。
插畫家最多最多也只是輕飄飄的提了一句,自己不是內行,只覺得油畫可能失之偏頗,就了事了。
家庭晚宴上的私人談話被博格斯或者安雅傳出去嚼舌頭的概率幾乎沒有。
可這就是這位頂級藝術家的謹慎性格。
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說了就樹敵得罪人。
什么事可以做,又做到什么限度。
老先生心里頭清楚著呢
能做到一個行業的第一人,其間門道多了去了。
他可以欣賞偵探貓,卻不沾親不帶故的,絕對不愿意為此就得罪油畫雜志。
甚至助理可以保證。
若非偵探貓恰好關系到簡阿諾兒子的病情,插畫家根本就不愿意和這個處在風口浪尖的名字,產生任何的關聯。
甭看博格斯一幅要發誓要把偵探貓踩在腳底的樣子。
牧場里的三位藝術家里,從心靈深處最冷淡,最事故圓滑。
若非必要最想和偵探貓敬而遠之的保持界限的。
恐怕還得是這位簡阿諾老先生。
此時口中那句“油畫雜志惡毒的偏見于打壓”,雖說大概率只是激動下的脫口而出。
恐怕也反映出了情緒上極微妙的變化。
“唉,看來,我當初太過草率了。今天過后,似乎真的要對偵探貓,在心態上放尊重一些啊。”助理私下里揣度插畫家的心態,輕輕嘆氣。
“唉,看來,帶托尼去寵物醫院里做安樂死并無必要,花了那么多錢,可能還不如在院子里做一個小墓,把艾米埋掉效果更好。”
插畫家也在同時嘆氣。
還是太畫蛇添足了,若非他想保護兒子,早一點讓托尼認清現實,就不會讓他活在虛妄的幻想中。
“至少有一點,他應該再也不會,哭著鬧著要找艾米了。”
“也不好說,選擇逃避是保守療法,直接面對是剜骨療毒。”金安慶醫生端詳著屏幕上焚尸爐里的貓咪,輕嘆,“在托尼十幾歲的那個冬天,就把這樣一幕赤裸裸的展現給他看,這個孩子未必就承受的了。”
“歸根結底,還是要謝謝博士您。在您之前,托尼的心理醫生恐怕也懂這個道理,只是他們從來沒有一個人,愿意有足夠的擔當和勇氣,嘗試去讓他面對現實。”簡阿諾認真的恭維,“無論是邀請畫刀畫師的建議,還是這張畫的創作過程的贊同與支持。您都是這些人中最負責的醫生。”
“謝謝我的贊同與支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