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其實甚至有一些激進的觀點認為。
西方畫派的作品意境不如東方畫派,就和韋德開始側重于面部表情的描繪,從而因此“走了捷徑”有關。
眼前偵探貓的作品,就很有中世紀第一代油畫畫家創作習慣的風格。
畫稿上托尼物理意義上的身體在空洞的站在雪地中,魂魄的精髓卻融入了四周的環境中。
魂魄在腳下的貓咪影子之上。
過去的幾個世紀里,西方油畫界已經極少再采用這么“古雅”的畫法了。
畢竟將人物情感表達融入環境細節,和莫娜小姐那張被酒井太太批評的自畫像之間的微小界限,很難把握。
通常情況下,玩這套“靈魂精髓在人物之外”的美術效果還并不如老老實實的去描摹人物的五官。
然而此時此地。
搭配上托尼這個呆呆的自閉癥患者,卻是出乎意料的合適。
“這畫,禪味也足啊影子在佛學里,是因果映照的緣法。莫非,偵探貓也專門研究過東方的佛教壁畫”
博格斯教授雙目放光。
這位美國居士以為找到了一位同樣熱愛禪修的道友。
實際上。
老教授有點解讀過度,把這件事想的太復雜。
顧為經創造這套畫稿的時候,確實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曹老筆下禮佛護法圖的佛教藝術的影響。
但更多的建議卻是伊蓮娜小姐給的。
畫稿所描繪的并非佛教因果輪回的世界觀。
讓一個四十年的有智力障礙的自閉癥,明白轉世這種觀念,還是太復雜。
伊蓮娜小姐希望偵探貓描繪一個簡單的代際傳承的人生觀。
用更簡單的說法來解釋。
從創作構思的開始,偵探貓的畫稿就不是博格斯教授的艾米那樣,隱含著復雜禪機的宗教說教畫。
它只是一套用來教會一個失去親人的大小孩,如何勇敢的走出來的家庭親子畫。
這套畫稿最重要的作品是那張焚尸爐。
它用烈焰讓托尼勇敢的直面靈魂中的苦難。
從這個轉折點開始,剩下的作品則只是一個不斷在面對現實后,堅強的走出來的過程。
父母是孩子的影子,孩子是父母精神的延續,家族的繼承者。
姨媽離世前曾和安娜說。
每當你念起伊蓮娜這個名字,過往一千年里所有的祖先和家人,都在呼聲與你同在。
生育和傳宗接代是一個家庭,一個姓氏乃至人類這個種族通向永生的基因“魔法”。
就這一點上。
無論是東夏的儒家世界觀,西方的天主教亦或者清教徒式的世界觀,并無任何本質上的不同。
樹懶先生直接將貓咪當成了一個母親的形象來處理。
艾米永遠不會再次活過來。
世界上也不會有另外一只貓,能代替那只從小陪伴到大的蘇格蘭折耳貓在托尼心中的地位。
但是。
只要過往記憶仍然在他的心中鮮艷如昔,艾米始終就在你的旁邊陪著你。你永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