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樣的賭注,才會讓油畫雜志社和kih的管理層如今都會感到頭痛,柏林王宮大概率沒這樣的資格。
門采爾的作品當然是極好的藝術收藏。
可不談技法談價值。
門采爾的受關注程度頂多和雷阿諾相差仿佛,比莫奈、透納還差之一籌,更比不上達芬奇或者梵高。
一張風景畫而已,又不是蒙娜麗莎。
放在拍賣會上應該也就大幾十萬美元就到頂了。
對普通人來說是巨款,可不管伊蓮娜家族這樣的老錢豪族,還是kih這種頂尖的美協。
誰又會真的放在心上呢
直覺告訴他。
那一定是某種昂貴到離譜的東西。
“別著急,聽我把話說,都說了這是伊萊娜家族和kih打的一個賭,既然是打賭,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方出價。你還沒聽那位老理事長的許諾呢。”
“賭注出價的另外一方,則拿出了更加珍貴的籌碼。與它相比,一張德國國寶畫家的作品,亦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瓦特爾特意頓了頓,在旁邊的年輕人的眼神中,瞧到了預料之中的難以抑制的好奇之情。
被學生的繪畫能力震了一下午的素描老師,胸膛中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這才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兩聲,緩緩的說道。
“戰后,那位理事長正在拉攏奧地利國家出版集團,各個頭面的藝術機構的代表,加入油畫雜志的管理層。期望能一手將他爺爺所創立的家族雜志,變為一家權威、多元,能成為藝術評論領域的圣經一樣的權威指南。”
“而他則是這架藝術航母的掌舵人。”
“說白了,前些年拉里高古軒這些藝術教父們心心念念想去做成的事情。對方半個世紀以前,就已經構建出了雛形。”
“作為那張柏林王宮的交換,理事長則拿了兩千股雜志社的股份出來。”
“按當時盟軍占領期間的貶值匯率計算,每股在此前的交易中估價2100帝國馬克左右。股份只占雜志社不多的一部分比例,加起來差不多恰巧與一張門采爾水彩精品相當。”
“雙方互相交換。”
“理事長得到了一張心心念念的精品名畫。漢堡美術協會則靠著手中持有的股票,成為德國藝術界的代表,進入到了油畫雜志的董事會和管理層之中。”
“既洗脫了第三帝國的底色,放下了歷史包袱。兩個組織又可以聯合在一起,互相擴大影響力,算是雙贏。這是賭約的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則是兩位前輩對于德國畫家們的激勵了”
瓦特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出了這個來自七十年前的天價賭約。
“若是在合同履行開始計算的一個世紀以內,原話是來自kih的會員中,有誰能以在花生殼上雕刻出月亮上的環形山般的精妙寫實的水彩筆法,在一年中連續獲得漢堡美協周年展、科隆美術展,和同樣以擺脫二戰德國文化印記為目標,當時還在籌備之中的“卡塞爾文獻展三項展覽的最高獎項。”
“那么,他將自動從伊蓮娜家族手中獲得柏林王宮的所有權。而kih一方,將支付一筆相當于手中被贈予的油畫雜志股份等值的金錢,作為該藝術家的創作資金。并且無論股份在當時價值幾何,油畫雜志是否依舊存在。該創作資金都不得低于400萬帝國馬克或者其等額的英鎊。”
1946年的兩千股油畫雜志社的原始股份
當顧為經意識到。
當年的理事長把何等貴重的東西用來打賭的時候,他忍不住微微戰栗。
或許
在七十年前,油畫雜志社的股份還不算什么。
兩千股也就和一張門采爾的風景水彩差不多,在世人眼中,是很正常的等價交換。
打賭嘛
你們家出一個橘子,我們家出一個蘋果啥的。
雖說油畫雜志社在二戰前已經是老牌的文藝期刊,但那時依舊是依附于伊蓮娜家族而存在。
而且在因為戰爭原因,在二戰期間還停刊了一段時間,遠遠沒有今天這般聲名顯赫。擁有在藝術領域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地位。
建立賭約的時候。
那位理事長明顯擔心雜志社在未來變動中,估價貶值的太厲害,或者干脆油畫直接因為運營不善而倒閉掉了。
后世人倒顧為經顯然不必擔心油畫雜志運營不善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