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有,你看他原本坐的位置,是比利時最大的藝術商cbx畫廊的創始人的。連座位前的標牌都沒改。”
“竟然什么妖怪都冒出來了。我去年還聽八卦小報傳,這家伙在尼泊爾攀登雪山時遇上山難掛掉了呢。”
“油畫的大新聞,是關于他的么”
威廉微微皺眉,盯著手機屏幕上照片最左側的那個人影。
在所有參會嘉賓一水兒的西裝革履的精英范,頭發被固定的到蒼蠅落上去都會劈叉的主會場里。
想不注意到對方都很難。
因為對方矚目的就像萬花叢中的一點綠,或者油光水花的頭型上突然落下的一只劈叉的蒼蠅。
亂糟糟的絡腮胡子,邋遢打卷的灰白色頭發。
身高一米八左右,體重200磅以上。
不胖。
非常壯實,極度的壯實。
外表有點老,可手臂隆起的壯實肌肉依然把那身灰撲撲的風衣襯托著好像是緊緊繃在他的身體。
即使鏡頭里只有一個滄桑的側臉。
可他的神情看上去多少有點神經質,眼神有一種過分的警覺感。
脖子上甚至還掛著一個電子煙的噴嘴。
威廉是財經線的記者。
剛剛被主編調過來轉過來做跟蹤報道,對藝術領域的名人了解肯定不如只在專項領域做藝術新聞的同行。
他抓緊惡補過一些相關知識和會出席本次年會的嘉賓情況。
此時還是難以像其他人一般,一眼就認出對方的身份。
但怎么說呢
屏幕上的這個人的形象,依然給威廉帶來了非常強烈的熟悉感。
一方面說明。
這個人或許曾經非常非常有名,他在一些場合里見過對方的照片。
另一方面。
這家伙的形象實在是太富有紐約街頭、公園長椅上晚上常見的那種流浪漢街友的生活氣息了。
臟風衣,絡腮胡,打卷的長發。
流浪漢落魄藝術家標準三件套。
能忽悠幾個游客畫畫,就騙幾個錢。
忽悠不來。
搭配上壓低帽檐的棒球帽和便于逃跑的耐克運動鞋,以及一把美利堅街頭火拼祖傳可靠又耐用的1911手槍,等夜黑風高之時,隨時都可以找一家無人值守的自動售貨機或者24小時營業的炸雞店,化身綠林好漢,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零元購,去解決溫保問題。
標準的所謂俚語中的hitetrash白人廢柴是也。
可是
什么樣的流浪漢白人廢柴能不請自來,并且毫無阻礙的就大剌剌地坐在會場的第一排
似乎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主辦方在內,沒有誰覺得這一幕有什么違合的地方。
仿佛他天經地意的就應該出現在那里。
連被他占了自己座位的cbx畫廊的老板,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直接坐在旁邊,正在和這個讓人一時間分辨不清具體年紀的灰塵仆仆流浪漢笑容滿面的談論著什么。
老天。
威廉惡補的知識里。
這位身價超過五億美元的畫廊主,傳聞中有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癥,曾經可是被人拍到過和別人握手后,就轉身就在角落嫌棄的反復擦手的新聞照片的。
好在沒等心里癢的似是有貓在撓的他,絞盡腦汁的搞清楚這位和其他人畫風都不搭的藝術家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