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女士,您現在也在收看美術年會的現場直播么”
“嗯。”
安娜側過臉,往媒體區和舞臺角落處的攝影鏡頭上看了一眼,似乎感受到了那道來自遠方的期待中的目光,通過一種特殊的方式,落了在她的身體上。
今天她為了一會兒的登臺,特地把頭發扎了起來,并嘗試用了一點點的睫毛膏。
換了一個不同的穿著打扮。
安娜特意向媒體區的鏡頭凝視了幾秒鐘,這才重新把身體坐回了椅子上。
“我覺得沒必要為她感到擔心。”
當然,有你這句話讓她感到很開心。
安娜輕輕在腦海中補充了一句,就繼續以樹懶先生的口吻發表著評論,“畢竟她看上去還挺不錯的,不像是很令人感到擔心的樣子,對吧。似乎,她今天還特意刷了睫毛膏呢”
“我說不太好。”
屏幕對面的偵探貓似乎正在斟酌猶豫“畢竟,老實講,那位伊蓮娜小姐都看上去光彩照人,光潔潤澤的樣子。”
“光彩照人,光潔潤澤這聽上去不像是形容一個女孩,倒像是博物館里的一件東方瓷器。”
安娜指出了偵探貓的語病。
她這一生中聽過無數比這更優美,更動聽稱這贊她的言語。
奧勒上寄宿中學的時候,就能夠給她寫肉麻且格律規整的十四行情詩了。
可她依然掩著嘴,輕輕笑了起來。
“倒也不差。”
顧為經回復樹懶先生發來的消息。
他的腦海中,從來沒有把樹懶先生和他們正在討論的伊蓮娜家主聯系在一起,也沒有把前幾天對方口中富有而令人憐惜,和他“同病相憐”的女繼承人。
與安娜本人產生任何的聯系。
連一秒鐘,一個剎那,一個呼吸間的深思都不曾有過。
并非因為顧為經天生遲鈍,而是伊蓮娜小姐在電視鏡頭前的形象實在是讓普通人太有距離感了。
高貴,精美,巧奪天工嗯,雖說“巧奪天工”這個詞匯用來形容一個年輕的姑娘,聽上有點怪怪的。
顧為經心里就是這般的感受。
雨過天青云破處,奪得千峰翠色來。
她真就像是一件完美無瑕的宋代瓷器。
更重要的是,十足珍貴且風蘊悠長。
但問題是。
有誰會憐惜,一件放在博物館的防彈玻璃后方的精美瓷器呢
誰敢憐惜,誰又有資格能高高在上的給她“憐惜”這種情感呢。
那應該是你永遠也可望不可及的事物,一件完美奪目的工藝品。
他把視線挪回iad的屏幕上,望著臺上那個正在演講的老人。
伊蓮娜小姐對著攝像機回眸一望的驚艷瞬間抹殺了不少新聞記者的手機內存,以及攝影媒體人脖子上掛著的索尼、尼康全畫幅相機的sd卡空間。
但遺憾的是。
顧為經并沒有能夠欣賞到這個安娜特意笑給她看的驚艷瞬間。
因為直播的主視角鏡頭在短暫的在安娜身上停留后,已經被重新推回了布朗爵士的身上。